清晨的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加利福尼亚的原野。

一头麋鹿正低头啃食着带露的青草，浑然不觉头顶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涂着大华军徽的“怪鸟”正无声地滑过。飞行员赵四海推了推鼻梁上的护目镜，熟练地操控着“雏鹰三号”侦察机，降低高度，机翼下的航拍相机对着下方一座壁垒森严的要塞，发出了“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这便是西班牙人在加利福尼亚最大的殖民据点，圣多明戈要塞。

而在要塞高高的钟楼上，一名西班牙哨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他隐约听到了天空中传来的一丝异响，抬头望去，却只看到几朵流云。他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该死的乌鸦”，便继续靠着墙壁打盹。他和他所有的同伴一样，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一无所知。

几百年来，他们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视土着为牲畜，视财富为囊中之物，傲慢已经深入骨髓。他们无法想象，有什么力量能够挑战他们“上帝选民”的地位。

半小时后，赵四海驾驶的侦察机平稳地降落在新金山港的临时机场。滚烫的照片被迅速冲洗出来，连同他手绘的精准防御部署图，一同送到了美洲远征集团军总司令王靖宇的指挥部。

指挥部内，气氛肃杀。

王靖宇，这位从西北军区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悍将，正盯着巨大的沙盘。沙盘上，圣多明戈要塞的每一处炮台、每一座兵营、每一条壕沟，都根据最新的空中侦察情报，被精准地还原了出来。

“总司令，”参谋长指着沙盘分析道，“敌军要塞呈五角星形，共有大小炮台十二座，其中四座装备了十八磅岸防炮，对我军威胁最大。常规兵力约三千人，但要塞内还关押着至少五千名土着奴工。强攻，我军伤亡必不会小。”

王靖宇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他为人沉稳，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李信陛下的“大打”命令，不是让他用人命去填。

他的目光，转向了指挥部角落里一个沉默的身影。

石风。

这个印第安少年，如今已经褪去了初见时的瘦弱与惊恐。他穿着一身特制的大华军服，身形挺拔，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在他身后，站着黑鹰等几十名同样装束的印第安战士。他们，就是“复仇军团”的骨干。他们的腰间，除了大华制式的短刀和手枪，还挂着各种充满部落风格的饰物，脸上涂着象征复仇的红色油彩。

“石风，”王靖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根据飞机的侦察，要塞西侧有一段峭壁，下方是河流，西班牙人疏于防范，只设了两个哨所。那里，是你们的舞台。”

石风的眼中瞬间燃起了火焰。他向前一步，单膝跪地，用已经十分流利的汉语说道：“将军，请把最硬的骨头，留给复仇军团！我的族人，就在那座地狱里！我们……要亲手带他们回家！”

“好！”王靖宇重重一拍桌子，“我给你三百人，最精良的武器。炮击开始后，你们从西侧悬崖潜入，目标不是杀敌，是制造混乱，解救奴工！我要让西班牙人腹背受敌，顾此失彼！”

他转向炮兵指挥官：“命令，所有150毫米以上口径榴弹炮，目标，敌军四大主炮台！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敲掉他们的牙齿！”

他又看向自己的主力步兵师长：“炮击一停，第一、第二步兵师，从正面发动佯攻，吸引敌军主力！”

“命令，第三师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场！”

一道道命令，如行云流水般下达。一场围绕着圣多明戈要塞的立体化攻势，正式拉开序幕。

上午十时整。

随着王靖宇一声令下，布置在远方山丘后的上百门大华重炮，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呼啸的炮弹划破长空，如冰雹般精准地砸向圣多明戈要塞的四座主炮台。

第一轮炮击，西班牙人引以为傲的石制炮台就被炸得土崩石裂。驻守炮台的士兵在睡梦中就被撕成了碎片。要塞指挥官，唐·费尔南多总督，惊慌失措地从情妇的床上爬起来，还没穿好裤子，指挥部就被一发炮弹掀翻了屋顶。

大地在颤抖，要塞在哀嚎。

就在西班牙人被这闻所未闻的猛烈炮火打得晕头转向之时，在要塞西侧的悬崖下，石风正带着他的三百名复仇军团战士，如同猿猴般，悄无声息地攀附在藤蔓和岩石上，向上攀爬。

河水冰冷刺骨，但他们心中的仇恨之火，却足以烧穿一切。

石风第一个爬上悬崖，他用匕首干净利落地抹断了一名西班牙哨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