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烂尾楼里,燃起了一小堆火。
是用破家具和废纸点燃的,火苗窜得很高,映在每个人脸上,忽明忽暗。
军大衣把那把五四式手枪藏在身后,看着五个流浪者分食那半块压缩饼干,嘴角勾起冷笑。
“明天怎么弄?”夹克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真要分他们三成?”
“分个屁。”军大衣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在雪地上,瞬间冻成了暗红的冰粒,“等杀了姓林的,进了别墅,就说他们想独吞,直接灭口。”
毛线帽打了个哆嗦,往火堆里添了张皱巴巴的报纸:“五个人呢……万一打不过……”
“饿疯了的野狗而已。”
军大衣瞥了眼正抢饼干碎屑的年轻人,那小子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抢食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给块骨头就能让他们咬自己人,等拿到物资,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们内讧。比如……说谁藏了罐头,或者谁想偷偷跑?”
他摸了摸怀里的手枪,枪管的锈迹硌着掌心,却让他莫名安心。
这破枪虽然老旧,好歹是铁家伙,比他们手里的钢管菜刀强多了。
“关键是姓林的那把枪。”
夹克突然说,他扯了扯左臂的布条,冻硬的布料摩擦着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上次他开的那一枪,声音挺脆,不像是土造的。说不定是军用的,穿透力强得很。”
“管他什么枪。”
军大衣眼神一狠,往火堆里吐了口痰,火星被滋得四溅。
“我们有五发子弹,先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只要他一死,别墅里的枪还不是我们的?到时候别说这五个废物,就算再来十个,老子也能崩了他们。”
火堆突然噼啪作响,一截烧断的木板坠落在地,窜起的火星落在军大衣的裤脚,他抬脚踩灭时,正好对上老头看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浑浊得像结了冰的泥潭,没有信任,只有被逼到绝境的麻木。
军大衣心里冷笑,麻木才好,麻木的人才会像牵线木偶一样,跟着他往枪口上撞。
他甚至开始盘算,明天该让谁第一个冲上去砸门。
那啃饼干的年轻人看着最壮实,适合当第一个炮灰;老头抱着孩子,跑不快,正好堵在门口吸引火力;剩下三个瘦得像柴火,用来打杂递工具正好。
他看向别墅的方向,夜色浓稠如墨,风雪在废墟间呼啸,像无数饥饿的野兽在嘶吼。
明天。
明天只要杀了林风,翡翠别墅里的暖气、食物、女人……就都是他的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壁炉里的松木噼啪作响,柳若雪端着热咖啡走过来,王玥蹲在旁边调试机器。
那些以前只能远远看一眼的女人,到时候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至于这些流浪者?
不过是他用来挡子弹的肉盾罢了。
军大衣越想越兴奋,怀里的手枪仿佛也发烫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枪身,金属的寒意透过棉衣渗进来,却浇不灭心里的野火。
“得想个法子让姓林的出来。”
夹克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那别墅门跟铁壳似的,硬砸肯定不行,他要是缩在里面不开门,我们的子弹再多也没用。”
军大衣皱了皱眉,这倒是个问题。
硬闯?别墅的院墙有两米多高,要是爬上去,对方从里面开枪,自己可不就成了靶子了吗?
进去之后倒是可以砸窗进去,但还是太冒险了。
“用他们。”他突然抬下巴,示意火堆旁的五个流浪者,“让那老头抱着孩子去敲门,就说孩子快冻死了,求他给点热水。姓林要是还有点人性,肯定会开门看看。”
毛线帽眼睛一亮:“这招好!他要是不开门,就是冷血动物,到时候我们再喊口号,说他见死不救,说不定能逼他出来!”
“就算他不开门,隔着门缝总能看到人吧?”
夹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到时候我和毛线帽从两边的院墙翻过去,你在正面用枪指着门口,只要他一露头,就给他一枪。”
军大衣点了点头,但还是皱着眉头道:“还是太危险了,他毕竟有枪,被打中可就没机会活下去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啃饼干的年轻人身上:“让他们去砸门。用石头、用钢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