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
小王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狼狈,佝偻,像条被冻僵的野狗。
可一想到里面可能没落下的钢板,想到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苗,想到罐头堆成的小山,他突然觉得浑身的血都热了。
“就是块玻璃!”他捡起地上的石块,掂量着,“就是普通玻璃,最多厚点!砸!砸破了就能进去!”
“砸!”瘦猴举着石块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死死盯着玻璃,“他肯定忘了!这种天,谁还惦记着落钢板?”
人群里的死寂被这股热乎劲冲散了。
有人摸出怀里的钢管,有人捡起地上的断砖,连那个之前缩在角落发抖的小个子,也挣扎着站起来,手里攥着半块水泥块。
“砸!”小王的吼声撕破夜空,他抡起石块,朝着玻璃猛冲过去,“一块玻璃而已,看老子砸烂它!”
“林风那小子,说不定睡死过去了!我们砸开窗户,照样能进去!”
络腮胡拄着弯曲的钢管站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冻成了紫黑色,他盯着落地窗,眼里重新燃起一丝凶光。
“对!窗户再结实,能有门硬?砸!砸开了,里面的罐头、暖气,全是我们的!”
刘雨晴缩在人群后,指尖死死抠着棉袄上的破洞,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她看着那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玻璃,心里明明知道这大概率又是一场徒劳,可脚却不听使唤地跟着往前挪。
门砸不开,难道还要困死在这院子里?
与其冻死、饿死,不如再赌最后一把,哪怕这赌局的胜算微乎其微。
十三个人,像一群被驱赶的饿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踉踉跄跄地挪到落地窗跟前。
玻璃擦得很干净,能清晰地映出他们扭曲的脸。
瘦猴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络腮胡的手臂缠着肮脏的布条,小王的虎口红肿得像个馒头,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混合着绝望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