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开凿的甬道,倾斜向下,仿佛没有尽头。空气在这里变得更加潮湿阴冷,岩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脚下的石板也长满了滑腻的苔藓,行走时必须格外小心。双生石在胡八一怀中持续散发着稳定的温热,搏动感清晰,像一枚无声的指南针,坚定地指向黑暗深处。陈风团队的扫描仪屏幕上也显示着前方有大规模的空腔和明显的能量异常信号,双方的目标似乎暂时重合,但气氛却比在栈道上更加紧绷。
甬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曲折,时而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时而开阔如小型厅堂。两侧的岩壁上,开始出现更多人工痕迹:粗糙的浮雕已经风化得难以辨认,只剩下一些扭曲的轮廓;一些类似壁龛的凹陷里,残留着陶罐的碎片和完全炭化的不明物质;甚至在一处拐角,发现了一具蜷缩在角落的、早已石化的人类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腐朽,旁边散落着一把锈蚀成铁疙瘩的短刀和一盏破损的青铜灯。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曾有人在此生活,乃至死亡。
“这地方……以前到底住了些什么人?”王胖子看着那具骸骨,咂舌道,“在这种鬼地方过日子,图啥呀?”
“也许不是定居,而是守护,或者……进行某种必须在此地完成的仪式。”Shirley杨仔细观察着骸骨的姿态和周围的器物,试图解读其中的信息,“看这青铜灯的样式,非常古老,可能与魔国时期有关。”
陈风对这些考古发现兴趣不大,更关注赵明仪器上的数据:“能量读数在增强,空气湿度也在增加,前面可能有水源或者更大的空间。”
继续前行了约半小时,甬道突然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探照灯的光柱射入了一个比之前那个穹隆稍小、但依然极其广阔的地下空间。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空间本身,而是空间底部那一道巨大而干涸的河床!
河床宽达数十米,蜿蜒曲折,贯穿了整个洞穴,向下游方向延伸进黑暗中。河床底部是光滑的卵石和板结的泥沙,看不到一丝水迹,但在两侧的岩壁上,清晰可见被水流长期冲刷侵蚀留下的光滑痕迹和不同水位线的印记,证明这里曾经有一条流量可观的地下河流淌。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干涸的河床两岸,散布着大量的人工建筑遗迹!
靠近甬道出口的这一侧河岸,可以看到残破的石砌堤坝基础,以及一条沿着河岸延伸的、已经坍塌大半的石头渠道,显然是引水用的水渠。水渠连接着几个圆形的、类似蓄水池或沉淀池的石结构,里面堆满了泥沙和碎石。
在对岸地势稍高的地方,则矗立着几座更加完整的石屋残骸,墙壁用规整的石块垒砌,虽然屋顶早已坍塌,但结构依稀可辨。其中一座较大的建筑旁,还有一个巨大的、已经断裂的石磨盘和与之配套的木质构件残骸(早已腐烂成深褐色),表明这可能是一个磨坊。
整个场景,就像一座被突然遗弃的、建于地底河畔的古代村落废墟,死寂而荒凉。
“地下河……聚落……”Shirley杨举着相机,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依赖地下河生存的古代社群!看这规模,至少可以容纳上百人!他们在这里生活了相当长的时间!”
胡八一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他走到河床边缘,蹲下身,抓起一把干燥的泥沙。泥沙中混杂着细小的贝壳碎片和一些无法辨认的有机质残骸。怀中的双生石,在这里搏动得更加有力,仿佛与这片废墟产生了某种共鸣。
“河干了……”李爱国看着干涸的河床,语气沉重,“是因为地壳变动,还是上游被堵住了?没了水,这地方也就废了。”
王胖子则更关注现实问题:“这么大条河说干就干,咱们带的水可不多啊,别前面也没水,那可就抓瞎了。”
陈风团队的成员们也被这宏大的废墟景象所吸引,但他们的关注点不同。孙虎带人迅速散开,占据有利地形进行警戒。赵明则忙碌起来,用设备扫描整个洞穴,尤其是河床的走向和那些建筑遗迹。
“陈队,”赵明报告,“河床下游方向,能量读数最强!信号源应该就在那边!这些建筑遗迹的布局,似乎也沿着河床指向下游。”
陈风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对岸的废墟,最后落在下游无尽的黑暗中:“看来,我们要沿着这条古老的河床走了。”他转向胡八一,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公式化的笑容:“胡队长,你们是考古专家,对这些遗迹有什么高见?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机关或者禁忌?”
胡八一心中冷笑,知道陈风这是在套话,想利用他们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