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母亲一直在教我的……要心中有‘爱’，保持‘真我’那很重要，我真的很感谢她……”梦千道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苦涩的弧度。

回忆了有关母亲的教导之后，梦千道继续说：“爱……多么奢侈的情感。它或许真的很美好，但我觉得……‘爱’本质上是极度内敛且排外的。一个人只会爱自己的身边亲友，爱能与自己灵魂共鸣的伴侣，爱自己所认同的族群……‘爱’就是一种划清界限的情感，最包容，也最排外。它能创造最温暖的港湾，也能筑起最冰冷的高墙，区分人类与非我族类的界限。”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而冰冷，“所以，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各位，我懂得爱，也会去爱……但我所有的‘爱’，都只会给予我的父母，我的战友们，整个深核联邦与人类文明……我认为值得的存在。至于普林虫族，还有什么其他那些对人类文明抱有敌意的外星杂碎……我对他们，只有星际军为它们带去净化的义务。”

属于上将的往事说完了。这一次，梦千道没有再流泪，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那个情绪失控的人不是她。但那种巨大的悲伤和孤独感，却比任何哭声都更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诺琳娜默默地站起身，天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和理解。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梦千道身边，轻轻地、却坚定地张开了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这是一个无声的拥抱，传递着温暖、支持与完全的接纳。

梦千道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她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靠在诺琳娜单薄却温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许久，她才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一句能让繁星小队四人听到的话。

“……谢谢。”

斯特瑞尔、卡缇娅和诺维米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明白，经过这一次彻底的、血淋淋的真实，她们与这位强大而神秘的粉发美少女上将之间，那道无形的、上下级之间的隔阂，已经悄然消融。一种基于深刻理解、同情与共同经历磨砺而产生的、更加坚固而亲密的关系，正在建立。

她们之间，不再仅仅是长官与下属，更是可以托付一切、分享最深秘密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