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一步,月色下拉起道奔雷,刀剑齐出,瞬间凿入到尸山血海之中,无数尘封已久的兵戈交错而上,却连衣角都碰不到,只见刀锋剑锋轻晃出清亮的弧线,划过脖颈等等没有防护的地方,漆黑的尸血便狂喷而出,落地后飞快蒸腾成浓厚瘴气。
尸人们不知“死”为何物,纵使转眼间数十尸兵崩倒,仍然源源不断地奔流而来,要让那活人阴官葬身此地,乃至成为他们的一员,最前面围攻的尸人几乎是抛弃挥舞兵器的技巧,靠着人数之势要将他压垮,可那人的身影实在太快,还未彻底完成包围,人便又闪身一步,掠到他们身后。
青铜车辇碾着骸骨如枯草,斑驳车辕上腐肉滴落。
驾车的鬼主目中磷火大涨,古老面甲下泄出断续声音:“泰杀“
二字如重锤击鼎,震得青铜车辇巨震不已。
赵守锐攥紧桃木剑,指节泛白,眉心爆起金光,这具鬼主王翦正挣脱束缚,甲缝间渗出的煞气竟凝成玄奥的纹样.这是何其强烈的执念。
铁塔似的身躯颤动不已,似要由内而外破开甲胄的束缚,
阴风裹着铜锈掠过紫袍,赵守锐忽然屏息,不是因陈易单人破尸潮而望而生畏,而是因鬼主的胸甲上道道剑痕正泛起金芒,将挣扎的鬼主王翦缓缓压制。
真武荡魔剑意历经千年,仍如困锁深渊的虬龙在铁锈下游走,他痴迷地以指尖丈量剑痕走势,这式是遗失的“天罡伏魔“,若能尽数参透,真武山无数失传已久的剑法便可重现人间。更不消说.
“当啷!”
青铜车辇突然剧震,赵守锐猛抬头。三十里外瘴气如遇骄阳,竟自中分裂出通天光隙。
但见那人负长刀、悬长剑,踏着满地沸腾的尸水而来。
刀剑皆出鞘,已摧垮方圆百丈的阴风。
“雷奉天命,急急如律令。”
陈易轻叩雷符,霎时掌心雷动。
不是龙虎山五雷正法,倒像是太华山所绘制符箓,一笔一划皆出自殷惟郢之手。
雷芒炸裂,前排尸兵尸将应声跪伏,腐烂头颅炸开朵朵焰火,竟好似在焦土上铺就了一条璀璨星河。
硝烟四起,将战场盖成一派灰蒙,那人穿云破雾而出,已愈杀愈近。
赵守锐沉吟片刻,目光异动,随后大手一挥。
王翦自青铜战车上跳下,扯来一匹腐尸战马,翻身而上,提臂握戟一骑绝尘而去!
躲避不及的兵卒被撞得粉碎,遗骸被踏入地中,面对那凿阵厮杀的道士,王翦眸中磷火愈发高涨。
山谷尸兵如潮水,沿途的尸兵尸将纷纷让开一条狭路,狂风起,马奔如雷,骇然的大戟转瞬连着铁塔杀到陈易面前!
陈易耳畔炸开金戈铁马之声,猛一转身,那杆玄铁大戟逼压至前,搅动的阴风竟凝成实质,戟锋未至,凌厉风压已割得面颊生疼。
他后撤半步,无杂念斜撩而上,刀锋精准切入戟刃与戟杆的衔接处,摧风斩雨!
“锵!“
金石相击声震得尸潮都为之一滞。刀锋顺着戟杆螺旋削下,爆出连串火星,一人一鬼还未分开,王翦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