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心里决定好的事(8k大章求月票)(2 / 6)

秉公直言,想来这一回也能让天下士子看明忠奸。”

林党昔年祸乱朝纲,频繁打击异己,几乎只手遮天。

而定安党之所以能与之分庭抗礼,除去天家平衡朝势的需要外,更因清名。

伏阙上书之事,宫里也许会因此备受触怒,但于定安党的清名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许阁老缓缓说道:“唯一的问题是……尽量不触怒宫里,为了大局,我们这些人就不必领头,让太学、翰林院、还有一些忠直之士去办……”

这本是应当之话,话中的道理也说得明明白白。

景王府要留好清流的招牌,同时避免与宫里争锋相对,若上书可行,那便皆大欢喜,若不可行,倒也无甚损失。

至于那些仗义执言之人,若局势不利,便当作弃子,而陈千户的通敌叛国之罪,倒无关紧要……

“不!”

景王掷地有声道:

“这登闻鼓,本王亲自去敲。”

许阁老为之愕然。

他苍老得早已被磨平棱角的目光,此刻拧过头去,不可思议地看向景王。

隐忍许久的愤怒、多时以来的不甘、对匡扶朝政的渴望、与宫里多年以来的仇怨……景王的这些神色,许阁老早就见过,如今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丝少年气性。

只听他一字一句道:

“登闻鼓不是敲那妖后一人看的,是敲给天下看的。”

…………………………

皇宫。

元宵已过了许久,但寒冬仍未过去,天色凄清,朱红的宫墙透着冷意。

安后被送回宫里之时,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像是寻死般坠崖而去,喜鹊阁连日连夜地搜查,终于在树海中寻到了她的身影。

她一连昏迷了数日,待清醒过来时,头颅昏沉发疼。

再过了两三日,坐到景仁宫时,安后惊觉自己忘了很多。

像是因坠崖时带来的冲击,很多原本刻骨铭心的记忆都变得苍白如纸。

“本宫的…本宗被西晋陈氏族灭了”

安后喑哑地问着。

素心略微惊慌,一时分不清这是上位者的试探,还是一句真心的疑惑,她斟酌了好久才道:

“娘娘你记不清了吗”

“…记不清了。”

安后吐出四个字,脑海里关于城破的记忆模糊得不能再模糊,她只记得依稀有那么一件事,有许多人死了,可他们是谁,他们又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得了,就像边关线报里苍白的文字。

人忘掉了记忆,仇恨便失去了根基,那些事都太过遥远,一想起来,原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安后咳嗽了两声,想起了谁,提高嗓音道:

“他在哪怎么样了”

“娘娘,他与那三位座主交手,寻机遁入山崖,就此逃掉了,喜鹊阁连日连夜地搜查,都始终搜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那就还活着。”安后沙哑着道。

想起那个名字,她的指尖颤抖了起来。

胸腔紧缩起来,积郁而起的恨意顷刻席卷,安后剧烈咳嗽,凤眸里掠过不知多少情绪。

安后冷冷道:“他还没死。”

素心不禁低头,她从话音听到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随侍已久的素心忽觉十分讽刺,安后忘记了对西晋陈氏的仇恨,可对陈易的恨却留了下来。

就好像人不记得从前如何开,但落的时候,却记得很清楚。

而那隐约之中,除了恨以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安后逐渐清醒,终归是临朝称制多年的一国之后,慢慢就理清了思绪。

而素心一五一十地把一切汇报给了她。

无名老嬷亦是从追逐剑甲的路上归来,同样一无所获。

宫中陷入到一派冷清的寂静之中,三位喜鹊阁的座主死了,一路追杀更是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

景仁宫内此时少有的未烧地龙,素心迎风发抖着,而那凤袍女子一动不动地端坐上首。

“东宫若疏如何了”她问。

素心连忙道:“东宫若疏一切安好,她安分地待在宫里,这些天来都没有出去过,娘娘你可是要召见她”

“召见她,召见她来做什么”凤袍女子的嗓音略显沙哑。

素心一时战战兢兢道:“召见东宫若疏来…吩咐之后剿灭西晋陈氏之事。”

话音刚刚落下。

书案前的凤袍女子便肉眼可见的脸色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