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传来它噌噌甩毛声,发丝如絮飘荡,氤氲,视线里便蒙了层薄薄瑞雪,祥和……
日光下,木桩边多了道身影,挑、撩、戳、扫、斩…剑呼呼舞起,黑发如旋,周依棠见她没在看这边,便捻起一根树枝,看了半晌。
“…也就是说闹山的妖怪……”闵鸣有些惊讶。
这逆徒倒是没脸没皮地凑到近前,带几分调戏道:“那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更坦相见”
闵鸣收敛神色,直直凝望间,千娇百媚地开口道:
“孔明灯。”
“…我以后给你多做些。”
这话的言外之意显而易见了,不过殷听雪却没一点吃醋的心,只因他愿意听她的话,顾着她的念头,点点滴滴间,流露着陈易的细微重视,少女再也不是那无能为力的妾了。
周依棠问道:“是送给…”她还没问出口,便沉默了,旋即直接道:“去练剑。”
陈易略挑眉头,这倒是一条蛛丝马迹的联系,他侧过脸,盯着周依棠问道:“你还知道更多么”
于是,殷听雪捻着枝条,轻声问道:“陈易,我给你当永远的二夫人好不好”
“不必,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陈易倒是从这捕捉到一点不寻常的意味来。
“有模有样了呀。”
而其中跟殷听雪的渊源,陈易倒是有点琢磨不到,前世殷听雪去了魔教当圣女,她的成长,他于此只有只言片语的印象。
周依棠此时道:“白莲道与佛教净土宗有渊源。”
周依棠呵了口气,缓缓道:“好,我跟你说我本意,青墙峰那几位长老希望你去给陆英护法,但我怕你坏了她的心境,恰好算到殷听雪南面亦有缘法,便让你去给她护法。”
“想来就是我。”
“闵鸣,你这又在玩什么”陈易开口道。
“闵鸣,我想跟你请教一下。”
年长女子点了点头。
“哦,可我很喜欢。”
那点不寻常的意味化开些许,陈易略有所悟,白莲教乱,前世亦曾发生,秘境接连出世,正是天下乱武的前奏,而白莲教乱,权因关乎白莲传承的秘境显世。
捻了捻那些废弃的枝条,殷听雪心里作想,身边的黄娘儿摇摇尾巴凑过来,她摸了摸脑袋,把它抱到怀里。
这时,她的脸后知后觉地红了,哦,这句才是情话吧……
连陈易自己也惊叹自己真好色入了魔。
只见闵鸣从怀里摸出两个百钱,“这是点心意,不算补的那份里,听人说你家里的小儿快要过了年纪,这两百钱你就拿去给他上私塾。”
“这么早,她还没到二十岁。”寻剑之事,往往在二十加冠之时。
忽地传来一道声音,殷听雪抬头看去,正是陈易,他缓缓走来。
“…似曾相识啊。”
“倒也不能这么说。”
年长女子一时语无伦次,把这钱揣尽兜里。
她旋即起步,低头觅着路走,却被沉甸甸的衣裳挡住了些,这让她更加留心地上的石子,以免绊倒。
“不知道。”
“不好看。”殷听雪手中所舞不过木剑,而非真剑,不是因寅剑山没钱打铁,寅者,敬也,寅剑山素来敬奉剑道,故此择剑谨慎,不在缘法之中,便万万不可强求,而寅剑山之弟子,到了年岁,就多在门中老人带领下南下寻剑,一去剑乡,二去剑冢。
“她去寻剑了”陈易疑惑道。
过了不知多久。
闵鸣这是…
“也就是想支开我”
“那是什么话”陈易笑问。
“有缘法在。”周依棠回得轻易。
练剑…殷听雪闻言眉头皱起,她最不喜欢就是练剑了,而且周真人要求严,练不好就得加练,练到会为止,而且光有动作还是不够,木桩上的刻痕也是要考,若刻痕分得太散,一样不成。
陈易微微颔首。
无声无息间,二人间的气氛便缓和下来,再见的局促弥散而开。
闵鸣停住脚步,脸上千娇百媚尽数散去,松了一口气道:“看来是真人。”
依旧那般,依然没变。
周依棠不动声色地丢去树枝。
她还是没跨过那道坎么陈易不禁悻悻然,就在他以为没有回答时,周依棠忽然一句道:“不是早就有过了么”
陈易朝殷听雪而去,少女舞剑的姿仪,像是团红狮子旋来旋去,喜人极了,唯有定格住的一刹那,才得见稚嫩间一点英姿飒爽。
闵鸣也不计较这话说得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