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猪圈外围玻璃很坚固。

饶是十来头体型硕大的大白猪发疯似的撞击，玻璃墙依旧纹丝不动。

但听著它们製造出来的动静，望著那一双双死鱼一般的粉白眼睛，著实让人心中发毛。

很快连旁边其他物种的养殖棚內，也被这边的响动嚇得躁动起来。

按照小春的说法，猪圈內是尸臭气味最浓重的地方。

联想到青州乡镇里那头吃了费耀武的食人猪“卡莎”，基本能够断定，猪圈里的这些疯猪，也都食过人。

动物没有灵智，它们简单的思维里没有“能吃”和“不能吃”这种概念。

只要吃过一次的东西，便会被它们当成食物链內的一份子，下次碰到还想吃。

尤其人类肉质细腻且鬆散，脂肪含量高，很多吃过人的动物都会主动捕食人类。

譬如上个世纪初，尼泊尔记载过一只凶残的食人虎，数年內在尼泊尔和印度两国的多个村庄內流窜。

被猎人队伍费尽心力击杀后，丧生於它口中的人高达四百多人！

临海岛国上，也数次出现过棕熊食人的记录。

因此吃过人肉的动物，无论主动还是被迫都会被无差別击杀。

猪圈里的这些大白猪也留不得。

武警人员把负责看管、投餵这些大白猪的船工押来，让他把玻璃墙打开。

打头的队长贴心地回过头，对小春和屈慎停这一弱一残好心提醒：

“你们站远点，別嚇著你们。”

“好，多谢提醒。”屈慎停蹲身捂住小姑娘的耳朵。

小春鼓了鼓腮，心想自己才不会被嚇到。

但她没有挣脱少年的手拂了对方的好意，只是乖乖站在原地，一双黝黑的眸子很是灵动。

一阵密集的枪声之后，猪圈內的约克夏大白猪接二连三地倒了地。

穿戴齐整的武警人员这才走了进去。

由於这些大白猪都过分凶悍，猪圈內常年没人打扫，屎尿都由猪圈里的机械臂潦草清理。

因此圈內又脏又臭，就算带了面罩，一股股刺鼻熏人的恶臭根本阻挡不住。

“咳咳…大家都搭把手，把这些都抬出去！”

——

从韦经游轮上出来后，武警队伍將那些约克夏大白猪尸体，运到闋海市最近的屠宰场。

经过屠宰场的屠户们开膛破肚，在好几头大白猪的胃囊里，提取到了一些还未消化掉的肉糜和骨头。

交由闋海市法医部鑑定，最终確认这些肉糜和碎骨头，就是人肉人骨的残渣！

这意味著就在专案组们潜入韦经游轮的不久之前，这些大白猪便吃了一个人！

同时检验科还从泥泞的猪圈墙角，那一坨坨堆积的泥垢里，发现了更多的人类残渣。

在猪圈隔壁的牛棚里，也发现了少量的人体组织和肉骨粉。

面对確凿的证据，养殖基地的饲养员们受不住压力开了口。

他们承认这艘游轮上，一直存在用人投餵养殖基地动物的行径，都是老板伊塞克和他手下的保鏢安排的。

养殖基地的管理者名叫奥托，是个將近四十岁的白人男性。

他很会审视时度，被闋海警方关进审讯室后，表现地颇为冷静。

自知夏国警方掌握了很多证据，他主动询问如果自己配合夏国民警调查，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能不能引渡回自己的国家去。

审讯室公案桌前，姜辰一脸未经知识浸染的清澈愚蠢，挠挠红髮扭头问身边的警员：

“这老外嘰里呱啦说的啥”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监听室內，小春坐在高高的桌面上，整个人趴在单向玻璃上往里面看。

她听著监听设备流出的英文，也茫然地眨眨眼，抬头看向身边的陈仪倾：

“陈队长，小春也听不懂呀！”

陈仪倾：……

他们重案四组的整体文化水平，是不是都有点低啊…

小春不必说，是个字都不认识的小文盲。

屈慎停十二岁离开屈家后，性格乖张阴晴不定，自然也不愿意老老实实上学。

今年他还没满十八岁，按照普通人的生活轨跡，他其实该读高中。

至於姜辰没有碰上吕文真之前，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