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毫不费力。
另一只提著药的手正接听家里老人的电话,反馈孩子的情况:“我们刚出院,半个小时后就到家了,小春早上吃的东西不算少,你们別让厨房做太多……”
趴在陈仪倾肩头的小春,才说过自己不困。
因此她强撑著不能睡。
哪怕眼皮都在缓缓地打架,她还是用力睁大,左顾右盼试图找点新鲜事让自己清醒一下。
停车场出口的另一侧是片绿化很好的区域,环境安静,建了一个中央喷泉,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长椅。
那里应该是供住院的病人下来走动、散步的地方。
这会儿时间早,绿化区內没多少人跡。
偶尔有几个穿著病號服的老年人,在护工或家人子女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动。
脑袋一点一点的小春看了一圈,忽然注意到中央喷泉的边缘石英台处,坐了一个人。
看身形背影是个小孩儿,头髮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几近透明的白色。
因为陈仪倾背对著绿化区,这一幕只有趴得高高的小春,看得一清二楚。
她表情呆呆的,心想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头髮是白的呢……
正当她看得出神时,穿著病服的小孩儿忽然扭过头来。
明明二者之间的距离很远,但小春却很確定,对方的眼睛是水蓝色的,仿佛在看著自己。
她心中有股很怪异的感觉,偏头往颈窝里埋了埋,不想再看那个怪小孩儿了。
没过一会儿,她忍不住又抬头看了过去。
这次那个病號服小孩儿的身边,多了几个穿著西装、人高马大的男人,都蹲在地上和他说话。
陈仪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车来了,咱们回家。”
“唔。”回过神的小春点点头,不再关注那边了。
医院的中央喷泉旁,白髮碧眼的男孩儿静静地坐在石英台上,皮肤白得发青。
身边肌肉壮硕的外国光头男人蹲下时,几乎要把身上的衣服撑破,语气阴沉道:
“小少爷,我让人找个机会,得让那伤了你的玩意儿付出点代价。”
男人满口外语,青黑色的刺青从颈部延伸入衣领,气质阴沉凶狠。
对於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来说,“代价”往往意味著性命!
男生表情很平淡,回道:“没必要图伦,只是男孩子之间正常打个架,他伤得比我重多了,是我身体不爭气才进了医院。”
作为转校生的他因为国籍和外貌,在现在的学校里引起了一些风波。
有想和他亲近做朋友的人,自然也就有看不惯他的幼稚小孩儿。
稍稍起了摩擦,两个小学男生就打了起来。
不过他从小学的是马伽术和柔术,三两下就让那男生躺地不起。
之所以被紧急送进医院,是对方发难突然打在他鼻子上,把他打出了血。
他有非常严重的溶血功能障碍,身体机能无法自主止血,这才送来了最近的医院。
儘管小主人不让自己出手,图伦仍是目光阴沉。
他內心並未放弃对那个不长眼的夏国小孩儿、以及他全家老小打击报復。
很清楚图伦凶残性格的男生抬眼,隱隱动怒发出警告:“图伦,这是命令,別让我说第二次。
別惹事,我们现在在夏国的领土,任何一条人命没了,处理不好都会惹来夏国警方。父亲派你来保护我,不代表你可以忤逆我。”
肌肉壮硕的光头男表情抽动,猛地低下头:“抱歉小少爷,我会去领罚!”
男生无动於衷,视他为空气。
他浑身都白化得厉害,连眼珠都是淡淡的水蓝色,混著一点黄绿:
“两个月后,我所在的学校会举办一次社会实践活动,我会报名去往那个女孩儿在的幼稚园,只有这样我接触她才合情合理,不引人注意。
到时候我会趁机和她成为朋友,再取得她的生物信息和基因。”
……
大病痊癒的阮凝春小朋友,並不知道自己已被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盯上了。
在家度过了吃药、补身体的苦唧唧的周日,星期一上学日的她,迫不及待地背著自己的小书包,“吧嗒吧嗒”去了学校。
到了小云朵幼儿园,两个生了病的小姑娘眼泪汪汪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