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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乔允表现得异常温顺和依赖。
她会在他回家时主动走到门口迎他,会在他处理公务时安静地待在旁边看书。
甚至会在他提及孩子时,不再激烈反驳,只是垂下眼睫,默默听著。
……
转眼。
半个月过去了。
今天,宫北琛难得没有应酬,亲自在厨房为她煲汤。
浓郁的香气瀰漫在別墅里,竟真有了几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汤乔允抱著靠垫窝在沙发里。
看著落地窗外绚烂的晚霞,状似无意地轻声开口,声音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悵惘,“老公,今天莲姨打电话来说,爷爷最近睡眠不太好,总是念叨我小时候的事情……人年纪大了,是不是都会这样,格外想念亲人在身边的日子”
宫北琛搅拌汤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温和:“嗯,是想念你了。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陪你回去看望爷爷。”
他没有鬆口具体时间。
一个“等”字,包含了无限的可能与拖延。
汤乔允的心沉了沉,但脸上依旧维持著柔和的线条。
她继续试探,將诉求包装得更具体,也更合理:“我不是说现在……只是,下个月是爷爷的生日,也想给他个惊喜。”
宫北琛关掉了火,转过身,静静地看著她。
夕阳的金光透过窗户,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他没有立刻回答。
无声的沉默带著巨大的压力,让汤乔允几乎要屏住呼吸。
半晌。
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乔允,你知道我不能轻易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著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动作亲昵,话语却带著冰冷的审视,“是因为真的想念爷爷,还是……仅仅想找一个离开的藉口”
他的目光锐利。
仿佛能穿透她精心构筑的偽装,直抵她內心最真实的想法。
汤乔允的心臟猛地一缩,强烈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眼圈微微发红,带著一丝被误解的委屈和无奈:“宫北琛,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在算计著怎么逃离你”
“我已经三年没有回去,我想回去看看我爷爷,怎么了”
“还有夏夏,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可以回国寻找更合適的骨髓供体。为什么要拖著不回去呢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回去”
“……”宫北琛脸色一凝,沉默无言。
他当然不敢回去!
他也很清楚,自己回国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
他大概会失去自由,大概会鋃鐺入狱,甚至,死的很惨。
“我带著夏夏一个人回去,行吗”
“不行,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
“……好,我答应你。但不是现在,我总要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汤乔允:“回去只需要买一张机票就可以了,还需要安排什么事情吗”
宫北琛:“工作上的事情,我要安排好。”
“有些事情你不懂,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汤乔允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宫北琛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
“你到底要安排什么”
“整整三年了,你也没有回去过,难道你不担心公司的运转吗”
“……”宫北琛的脸色发白。
他沉默著,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间无声的较量。
汤乔允毫不退缩地迎视著他。
儘管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和紧张。
但她知道,此刻不能露怯。
“……现在夏夏需要救治,我也想回去看爷爷。”
“夏夏的亲人,或许可以匹配的上,或许,他们愿意救夏夏。”
“你闭嘴,不要再说了,夏夏是我的女儿。我才是她的父亲,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嗡嗡嗡。”
就在这紧绷的寂静即將断裂的边缘。
宫乔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如同索命符般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