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他身后的蒋就冷冰冰地上前一步,亮出腰牌:“锦衣卫奉旨办差,尔等退下!
他虽然是在帮张清场,但脸色黑得像锅底,仿佛在说『老子是来看管犯人的,不是来给你当保鏢的”。
那主事一看锦衣卫都出面了,嚇得腿一软,连忙让开道路。
张飆得意地一扬下巴,拍了拍蒋的肩膀:“老蒋,业务很熟练嘛!回头我给你写个表扬信递到皇上那儿!”
蒋:“..
我他妈现在就想砍死你,然后自尽!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户部了,但张这次,並没有下令搬东西,而是直接去了户部档案库。
“老沈!带几个人去乙字库,把洪武元年到现在的国库总收入帐册搬出来!”
“老武!你去丙字库,找所有关於军费开支、官员俸禄拨付的记录!”
“李墨!你文笔好,眼光毒,专门查那些帐目做得特別漂亮、特別工整、一点涂改都没有的!
那种最有问题!”
“赵丰满!你带人守著门口,咱们借走的每一卷都要登记画押!咱们这次是正规审计,不是土匪抢劫!”
“老孙!把灯打起来!让『大明之光”照亮这迟到的正义一一!
2
张飆叉著腰,在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档案架之间指点江山,唾沫横飞。
户部留守的几个郎中和书办看得目瞪口呆,想阻止又被旁边的锦衣卫用眼神杀死。
整个户部档案库瞬间鸡飞狗跳,灰尘瀰漫。
沈浪等人抱著比人还高的帐册跟跟跪跎,武乃大被倒下来的书架砸了后背,李墨对著一条看似天衣无缝的记录眉头紧锁......
孙贵的夜壶灯,照得户部所有人心慌慌。
一个户部老郎中实在看不下去了,颤巍巍地站出来:
“张副都御史,这......这不合规矩啊!调阅如此大量的档案,需有部堂手令,还需.....,
“什么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张直接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云明送来的第二封圣旨,“啪”的一下拍在对方面前,掷地有声道:
“看清楚了!皇上亲笔!总领清帐事宜、一查到底!”
“这户部的帐,属不属於清帐范围属不属於该查的內容”
“还是说...
他顿了顿,目光幽幽地盯老郎中:“你们户部的帐,比皇上的圣旨还大见不得光”
话音落下,孙贵的夜壶灯直接在了他头顶,仿佛要照亮他丑恶的嘴脸。
老郎中看了看那份圣旨,尤其是『一查到底”那四个字,再看看孙贵那味道十足的夜壶灯,顿时哑口无言,冷汗直流,只能眼睁睁看著这群『土匪”把他们辛辛苦苦整理归档的帐册翻得乱七八糟。
而蒋则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黑著脸拿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忠实地记录“疯狗”的一言一行。
他的工作日誌大概是这样的:
【辰时三刻:张率眾强闯户部,以圣旨威压守门官吏。】
【辰时五刻:张下令搬空乙字库、丙字库近十年帐册,场面混乱,疑似报復性破坏。】
【已时二刻:张对其同党扬言:『帐做得越完美,坑埋得就越深。』,疑似掌握了某种查帐秘法,或为虚张声势。】
【已时五刻:张飆蹭户部厨房午饭,吃了三碗米饭,並顺走咸菜一碟。评论:胃口很好,不像求死之人。】
【未时:张飆大声抱怨户部茶水低劣,不如昨晚那群兵痞的马。具有强烈的羞辱与告状的意味。】
【申时:张飆宣称发现一处帐实不符线索,疑似虚报淮河水患賑灾款项,但拒绝透露细节,表示需要进一步审计。】
这些日誌被快马加鞭,一刻不停地送入华盖殿。
於是,老朱在半天之內,接连收到如下消息:
“报一一!张飆强闯户部档案库!”
“报—一!张飆搬走帐册如山!”
“报一一!张疑似发现贪腐线索!”
“报一一!张飆嫌弃户部饭菜难吃!”
“报——!张飆顺走咸菜一碟!”
噗老朱刚喝下去的药汤又差点喷出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把蒋的日誌摔在地上:
“混帐东西!他是去查帐还是去郊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