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等待著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风暴过去,或者等待著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
翌日,清晨。
通往应天府的官道上,尘烟滚滚。
秦王朱樉的车驾最为张扬,护卫精悍,旌旗招展,但他本人却脸色阴沉地坐在宽大的马车里,烦躁地灌著酒。
离开西安时,冯胜那老傢伙皮笑肉不笑地『恭送』,让他感到极大的羞辱和不安。
他知道,自己的封地被控制了,这次进京,凶多吉少。
晋王朱棡的车驾则显得低调许多,但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却闪烁著精明的光芒。
他不断回忆著离开太原前与幕僚的密议,推敲著进京后该如何应对,如何將祸水引向別人,尤其是那个暴躁的老二。
周王朱橚的车驾走得最慢,他几乎是一路磨蹭,脸色苍白,时不时就要停下来『休憩』,仿佛京城是龙潭虎穴。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收藏的那些珍本医书和植物图谱,只盼著这场无妄之灾能快点过去。
儘管老朱的旨意是让他们分別进城、直接前往指定地点,但进城前的短暂交匯在所难免。
从接到旨意那一刻起,朱樉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就在他的队伍即將拐向通往孝陵的道路时,恰好与另一支规模稍小、但仪仗更为精致肃穆的队伍相遇。
那是晋王朱棡的车驾。
朱棡坐在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里,车帘掀起一角。
他面容清瘦,眼神深邃,看似平静,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头,透露著他內心的不平静。
很快,他就看到了朱樉,似乎是在故意等他,两道目光在空中短暂交匯。
剎那间,兄弟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审视,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和疏离。
朱樉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眼神仿佛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朱棡则只是微微頷首,眼神淡漠,隨即放下了车帘,隔绝了外界。
他的心思更深,想的更多。
【老二的进贡……老五的『仙丹』……父皇的用意……】
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
两支队伍擦肩而过,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但空气中却瀰漫著一种无形的紧张和猜忌。
而更远处,周王朱橚的车驾则显得低调甚至有些仓促。
他几乎是蜷缩在马车里,脸色苍白,手里下意识地捻著一串念珠,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臟。
他远远看到两位兄长的队伍,更是嚇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仿佛生怕被捲入兄长们的漩涡之中。
他对即將面对的父皇,充满了孩童般的恐惧。
不多时,朱樉就来到了孝陵思过院。
这是一处紧邻皇陵、环境清幽但格外肃穆的院落。
朱樉一脚踹开房门,环顾著这间除了床榻、书案、祖宗牌位外別无长物的屋子,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思过思个屁的过!”
他低声咆哮,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蒲团:
“老子在陕西镇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像犯人一样被关在这里”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脑子里乱成一团。
陕西的事,他確实有些手脚不乾净,纵容下属的事也不少,但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跟大哥的死扯上关係!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捅刀子是老三还是老四或者是那个疯子张飆】
这种被隔离、被审问、却又无人可商议的状態,让他这种暴躁性格几乎要爆炸。
看守的士兵如同木桩,对他的任何问话都只有一句『王爷恕罪,末將只听皇上旨意』。
而另一边的大本堂。
这是朱棡他们小时候读书的地方。
这里充满了朱棡的回忆。
大本堂书香依旧,但此刻却像一座华丽的监狱。
朱棡坐在曾经读书的位置上,面前摊开著《祖训》,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眼神冷静得可怕。
父皇的意图,他猜到了七八分。
【隔离,审问,攻心.】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他仔细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