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我,张飆,现在,想杀人!【月票加更24】
张飆没有立刻去接那封信,他的目光先死死钉在宋忠脸上,声音陡然变冷:“开封府李墨呢李墨怎么样了!”
宋忠迎著他的目光,淡淡道:
“据报,监察御史李墨,三日前在开封府衙署內遇刺,身中两刀,幸得隨行护卫拼死相救,暂无性命之忧,但需静养。”
“静养!去你妈的静养!”
张飆猛地爆发了,他一把揪住宋忠的官服前襟,双目赤红,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声音嘶哑地咆哮:
“老朱把老子的兄弟弄去当诱饵!是让他去送死的吗!你们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啊!眼皮子底下让人把朝廷命官,代天巡狩的监察御史,在地方衙署里被人捅了!”
“你们那点能耐呢餵狗了吗!还他妈號称『无孔不入』,我看你们就是一堆糊不上墙的烂泥!一坨狗屎都不如的玩意儿!”
他骂得极其难听,唾沫横飞,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几位老兵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想上前劝阻又不敢。
宋忠的脸色终於沉了下来,任谁被如此辱骂也难以保持平静。
“张大人!”
他猛地抬手,格开张飆揪住他衣襟的手,力道之大让张飆踉蹌了一下。
“请你放尊重些!”
宋忠的声音带著冷硬的怒气:
“李御史遇袭,我等也始料未及!护卫確有疏失,但……”
“但个屁!”
张飆根本不听他说完,喘著粗气,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般剐过宋忠的脸,最终落在他手中那封染血的信上。
他猛地一把夺了过来,手指触碰到那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跡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著,他粗暴地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目光急速地扫过上面潦草而虚弱的字跡。
【飆哥亲鉴:】
【开封数月,周王府水深莫测。次子有爋,表面恭顺,內藏奸狡,怨望其父兄久矣。弟多方查探,几可断定,『红铅』丹方外泄,此獠难脱干係!】
【其或以『研习』之名,窃取父王秘藏,或与外勾结,主动献出。】
【近日,弟假意与之周旋,渐获其『信任』。有爋似有拉拢之意,言语间曾隱约提及漕运之利,暗示其背后另有倚仗,非止开封一隅。其所图甚大,恐不止於王府权位!】
【弟已寻得关键线人,知晓有爋与漕运黑帐、乃至河南卫所亏空之关联,並藏有实证。然,有爋似已生疑,弟恐其狗急跳墙,行灭口之事。若此信送达,弟或已遭不测。】
【飆哥!漕运之弊,盘根错节,牵连甚广,恐直指天潢贵胄!】
【此乃国之痈疽,亦是破局之关键!望兄慎之,查之,破之!】
【弟李墨,绝笔。】
信的內容到此戛然而止。
没有任何寒暄,只有冷静的分析,確凿的指向,以及最后那句『望兄慎之,查之,破之!』的沉重託付。
张飆拿著信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脸上的愤怒,渐渐变得平静,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只有离他最近的宋忠,才能隱约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分。
一种无形的、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正在这具平静的躯壳內疯狂酝酿。
过了足足十几息,张飆才缓缓折好信纸,重新塞回染血的信封。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宋忠脸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这信里的內容,你看过了”
张飆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
宋忠毫不避讳,坦然承认:“看过了。信件入京,必经查验。”
“稟报皇上了吗”张飆又问。
“尚未。正准备呈报。”宋忠回答。
张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隨即,又用一种谈论『今天天气如何』般的平淡语气,对宋忠道:“那正好。麻烦你转告老朱一声……”
他顿了顿,清晰而缓慢地道:“我,张飆,现在,想杀人。”
宋忠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静。
他没有问想杀谁,也没有劝阻,只是深深地看了张飆一眼,仿佛要將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