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骄悍。”
王爷脸上那抹冰冷的笑容终於彻底绽放开来,如同暗夜里盛开的毒。
“骄悍好啊……年轻人,火气旺,眼里揉不得沙子。”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带著一种將人命视为棋子的淡漠:
“听说,凉国公最是护短,也最恨別人不给他面子,尤其是……动他义子的人。”
他看向第二名黑衣人,淡淡吩咐:
“去,让我们在饶州卫的人,帮蓝玉的义子找点事情做。”
“本王很想看看,咱们这位號称『战神』的凉国公,对上咱们这位『天下人的张御史』,会碰撞出何等……精彩的火。”
“属下明白!”
“另外,想办法毁了饶州卫的库房!哪怕是指向本王的线索!”
“是!
两名黑衣人齐声应道,眼中都闪烁著兴奋而残忍的光芒。
密室重归寂静。
王爷重新坐回阴影里,指尖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平稳,规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张飆的意外变招,虽然带来了一些麻烦,但也送来了搅乱局面的新棋子。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在幕后,看著蓝玉这把锋锐无匹、却难以掌控的狂刀,与张飆这根又臭又硬、专捅马蜂窝的搅屎棍,来一场针尖对麦芒般的对决。
无论谁胜谁负,对他而言,都是好事。
他甚至期待,这场衝突,能帮他试探出父皇对张飆的容忍底线,究竟在哪里。
“是大明的『战神』重要.还是大明的『疯医』重要.”
阴影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充满了冰冷的愉悦。
与此同时,张飆等人临时落脚的一处僻静驛馆。
屋內,油灯如豆。
刚从安庆卫的『胜利』中脱离不久,老钱派回来报信的人带来的消息,让张飆瞬间清醒。
“大人!我们按照您吩咐的,顺著『兽牌』和『刀疤脸』的线索往下查,发现最后一次有记录的凭『兽牌』提货的地方,就在饶州卫!”
“时间在半月前!提走的是一批火药和制式箭簇!”
“我们本想按九江卫、安庆卫的例子,先去摸摸底,结果刚到饶州卫地界,还没靠近卫所衙门,就被他们的巡逻兵拦住了!”
那手下心有余悸地道:
“他们根本不听我们背什么《皇明祖训》,也不管我们是不是反贪局的人,態度极其强硬!”
“带头的一个千户甚至放话,说饶州卫是军事重地,没有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的联合公文,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我们试图理论,他们竟然真的放箭驱赶!”
“有几个靠得近的百姓被打伤了,我们亮出身份才勉强退回来,但他们扬言,下次再敢来,管你是什么人,照杀不误!”
“砰!”
一名百户一拳砸在桌子上,独眼喷火:“反了天了!他们这是做贼心虚!”
另一名百户也面色阴沉:
“大人,饶州卫反应如此激烈,甚至不惜对百姓和官员动武,里面肯定有惊天大案!那个刀疤脸,恐怕和他们关係匪浅!”
身为锦衣卫百户,他们竟跟张飆站到了一起,看得一旁的宋忠,神色复杂到了极致。
虽然他与张飆,有种必须要划清界线的『使命感』,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张飆的个人魅力,真的很容易让人盲从。
只见张飆听到那名手下的稟报,无意识摸起了下巴,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那种看到猎物掉进陷阱的兴奋光芒。
片刻,他扭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忠,假模假样地问道:
“宋僉事,你怎么看”
“这饶州卫……好像不吃《皇明祖训》这一套啊咱们是去给他们涨知识,还是不去”
宋忠嘴角一抽。
他如何看不出张飆这是在將他军
饶州卫的態度,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那里藏著的秘密,恐怕比九江卫更大、更致命!
但那里也更危险!
对方已经摆出了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调查的姿態,甚至敢对官员动武,张飆要是去了,无异於羊入虎口。
可老朱的旨意还没到,他既无权强行命令张飆不去,也无法调动足够的力量確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