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落户窘迫家(2 / 4)

白衣盗 囹咙 3041 字 5天前

,不敢…不敢高攀公子…”

李贤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先生过虑了。晚辈与先生投缘,何来高攀之说?银钱玉佩,既已赠出,岂有收回之理?先生安心收着便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至于茂山之事,先生既说不熟,那便罢了。或许…是我听得消息有误吧。”

他不再看瘫软如泥的黄惜才,缓步走向门口,在拉开门扉之前,最后留下一句:“不过,静水县虽小,看来倒也并非全无趣事。先生保重,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推开房门,径直离去。脚步声沉稳地消失在楼梯口。

雅间内,黄惜才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桌上,两杯茶水早已冷却,如同他此刻冰凉的心。

还会再见…还会再见…

这四个字如同魔咒,在他脑中反复回荡,带来无穷的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茶楼伙计小心翼翼推门进来,询问是否还需要什么时,他才如同惊梦般猛地回过神,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失魂落魄地冲出了茶楼,甚至连那几本赖以谋生的旧书都忘了拿。

他一路跌跌撞撞,如同丧家之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躲起来!

然而,当他终于逃回那条熟悉的、污秽的巷子,远远看到自家那扇歪斜的院门时,却发现院门竟是虚掩着的!

他心中猛地一沉!出门时,他明明记得妻子再三叮嘱要闩好门的!难道…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发疯似的冲过去,一把推开院门!

院子里,黄李氏正背对着他,蹲在墙角那株半死不活的枣树下,手里拿着个小铲子,似乎正在挖着什么。听到破门声,她吓得惊叫一声,猛地回过头,脸上毫无血色,手中铲子“当啷”掉在地上。

“当…当家的?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声音发颤,眼神闪烁,带着一种极力掩饰的惊慌。

黄惜才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妻子脚下那片刚刚被翻动过的新土,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她在藏东西!她在藏那袋钱和玉佩!她怕了!她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你…你在干什么?!”黄惜才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一步步逼近。

“我…我没干什么…”黄李氏慌忙用脚去拨土,试图掩盖痕迹,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就是…就是想看看这树根是不是烂了…对,看看…”

“你看树根拿铲子做什么?!”黄惜才猛地抓住她的胳膊,眼睛赤红,“钱呢?玉呢?你拿出来!拿出来!”

“你疯了!弄疼我了!”黄李氏挣扎着,哭喊起来,“那是贵人赐的!是咱们活命的钱!凭什么不能拿!凭什么要藏起来!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你说啊!”

夫妻二人就在这破败的院子里拉扯哭喊起来,绝望和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被掀开一条缝,黄菡的小脸露了出来,吓得面无血色,带着哭腔喊道:“爹!娘!你们别吵了!外面…外面好像有人…”

争吵声戛然而止!

黄惜才和黄李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僵住,惊恐万状地齐齐扭头看向院门方向。

巷子里寂静无声。

只有秋风掠过巷口,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声音,听起来,竟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靴子,踏着落叶,悄然离去的脚步声…

黄惜才和黄李氏如同被冻住的冰雕,僵立在萧瑟的院中,所有的争吵、恐惧、绝望都在儿子那句带着哭腔的警示中化为更深的死寂。他们竖着耳朵,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全力捕捉着院外的任何一丝声响。

风声,只有风声。呜咽着穿过狭窄的巷弄,卷动着地上的枯枝败叶,发出单调而令人心焦的沙沙声。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听起来既像是自然的风吹落叶,又极似有人刻意放轻、却无法完全消除的脚步声正渐行渐远。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黄惜才猛地推开妻子,蹑手蹑脚,如同壁虎般贴着斑驳的土墙,挪到那扇破旧院门后,颤抖着手,将眼睛凑近门板上的一道裂缝,屏息向外窥视。

巷子里空荡荡的。夕阳的余晖将对面屋脊的阴影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