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吃穿用度。”他刻意省略了信中“对才学的敬重”等可能引妻子更多遐想的字眼。
“哎呀!真是给我们的!我就说嘛!这位李公子真是个大好人!活菩萨啊!”黄李氏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最后一点疑虑烟消云散,一把就将那袋银子抱在了怀里,沉甸甸的手感让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一刻被驱散了,“这么多钱……够咱们家吃用好久好久了!还能给你扯块新布做件体面衣裳,给菡儿也做一身!还能买些好米好面……”
她兴奋地规划着,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丈夫异常凝重的神色。
黄菡看着母亲怀里的钱袋,小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但比起母亲的狂喜,他更多是一种单纯的、对改善生活的期待。他忽然仰头问黄惜才:“爹爹,李叔叔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呀?他还会回来吗?”
孩子无意的问题,却像一根针,刺中了黄惜才心中最紧绷的那根弦。
为什么走得这么急?还会回来吗?
他低头看着儿子清澈却聪慧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黄菡的头,含糊道:“叔叔有要紧事办……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哦……”黄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似乎有点失望,但很快又被母亲规划的新衣服和好吃的吸引了注意力。
黄李氏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清点银两,嘴里念念有词,计算着能买多少东西,脸上的皱纹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财富熨平了不少。
黄惜才却缓缓走到门口,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
清冷的晨风立刻涌入,带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门外,荒野寂寂,曙光微露,早已人迹杳然。
他望着李致贤昨夜离开的方向,目光深远而复杂。
手中的信纸被他无意识地攥紧,那细腻的材质仿佛带着原主人的体温和深意。
银钱留下了,困境似乎得以缓解。
但黄惜才的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反而像是压上了一块更沉的巨石。
这袋银子,绝非单纯的馈赠。它是一份试探,一份封口费,更可能是一份……招祸的根源。
它提醒着他,过去的阴影从未远离。平静的生活,或许从昨夜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彻底打破了。
他该怎么办?
收起这钱,改善生活,然后祈祷对方真的只是一时好心,从此再无瓜葛?
还是……
黄惜才的眉头紧紧锁起,眼中充满了挣扎与深深的忧虑。
晨光洒在他苍老而写满心事的脸上,明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