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会宰相探口风(2 / 3)

白衣盗 囹咙 2454 字 4天前

不仅是要追回赃物,缉拿凶徒,更要维护皇家体面,安抚人心。致贤,你可知其中分量?”

“学生明白。”李致贤垂首道,“定当谨慎处理,既要全力破案,亦会注意方式方法,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波澜。”他听出了宰相的言外之意——此案涉及皇家颜面和宠臣,需稳妥处理,不可一味猛冲猛打。

“你能明白就好。”王文弼似乎满意他的态度,这才拿起那份简报,看似随意地翻阅起来。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关于库门锁具、护院值守、标记粉末等疑点,表情并无太大变化,仿佛早已了然于胸。

片刻后,他放下简报,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致贤,你离京这些时日,于地方州县观风问俗,可知如今民间,对朝廷,对官府,乃至对……这满城的朱紫公卿,风评如何啊?”

这个问题看似宽泛,实则极其敏感。李致贤心中一动,意识到真正的“探口风”此刻才刚刚开始。他谨慎答道:“回恩相,学生所见,大多数百姓仍是感念陛下天恩,安守本分。然……然亦有少数刁顽之徒,或因生计艰难,或因吏治偶有瑕疵,而心存怨望,口出怨言。此乃学生于地方所见之实情。”

“怨望……怨言……”王文弼轻轻重复着这两个词,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略带嘲讽的弧度,“是啊,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不思进取,却惯于怨天尤人,将自身困顿归咎于朝廷,归咎于他人之富足。却不知,这天下财富,岂是均分可得?若无规矩法度,若无上下尊卑,岂不天下大乱?”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上位者固有的、维护现有秩序的坚定。但李致贤却敏锐地捕捉到,宰相在说这番话时,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并非单纯的维护,更像是一种……无奈的陈述。

李致贤忽然想起了黄惜才的“神妖论”,想起了那些被“茂儿爷”光顾的、表面光鲜内里却或有龌龊的富商。他心念电转,试探性地接话道:“恩相所言极是。法度纲常,乃是国之根基。然学生愚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为富不仁、为官不廉者众,积怨日久,恐亦非国家之福。或许……或许正如恩相密信中所提, ‘茂儿爷’一案背后之‘更深波澜’,亦与此类民怨有所关联?”

他终于将话题引向了宰相那封密信。

王文弼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实质般落在李致贤脸上,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几秒。

良久,宰相才缓缓靠回椅背,语气变得有些悠远难测:“致贤,你很敏锐。不错,民怨如水,疏胜于堵。陛下圣明,亦常怀忧民之心,整顿吏治,惩戒贪腐,从未懈怠。然……世间之事,盘根错节,有时牵一发而动全身。‘茂儿爷’所为,看似‘替天行道’,实则破坏法纪,扰乱秩序,其行可诛,其心……亦未必如表面那般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你可知,朝中对此贼,亦有不同看法?有人视其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亦有人……或暗中称快,甚至认为其乃‘义盗’?”

李致贤心中巨震!宰相此言,几乎印证了他最大的担忧——朝堂之上,对于“茂儿爷”的态度并非铁板一块!这背后牵扯的,恐怕是更深层的政见分歧和权力博弈!

“学生……学生惶恐。”李致贤低声道,“若朝中衮衮诸公竟有如此想法,岂非……岂非纵容犯罪,动摇国本?”

“所以,才更需要你这样的人。”王文弼的目光重新变得深沉而充满期望,“陛下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能平息物议、稳固朝局的结果。致贤,你要查清此案,擒获真凶,追回贡品,但更要……懂得分寸。哪些该查,哪些该问,哪些该深究,哪些该适时了结,你需要心中有杆秤。这杆秤,一端是律法公道,另一端,则是朝堂大局,是圣心安稳。”

这番话,几乎是赤裸裸的指引和警告了。李致贤背后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明白,宰相是在告诉他,查案可以,但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要触及某些不能触碰的禁区,不要引爆那些可能引发朝堂地震的隐秘。陛下要的是案子破获的表面结果,而非可能引发更大混乱的真相。

“学生的秤,永远是陛下和朝廷。”李致贤郑重表态,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目光坚定,“然,学生既奉旨查案,唯有忠于事实,力求水落石出,方能真正不负圣恩。若真有蠹虫窃据高位,学生相信陛下圣烛万里,亦绝不会姑息养奸。”

他这是在表明自己的底线——他不会完全沦为政治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