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忌惊扰……”赵茂喃喃自语,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
当夜,赵茂与李致贤通过绝密渠道进行了一次紧急沟通。他将自己的发现和初步构想传递了过去。
次日,中枢令衙门。
李致贤一反前几日的“沉寂”,突然变得高调起来。他先是呈递了一份措辞激烈的奏疏,以“漕运账目疑点丛生,王书吏死因蹊跷”为由,矛头直指漕运总督衙门几位由张世荣提拔的官员,要求陛下下旨,彻查漕运积弊,并严惩渎职、贪墨之辈。
紧接着,他又在一次各部联席会议上,当着众多官员的面,与户部一位侍郎就某项与张世荣派系利益攸关的拨款计划发生了激烈争执,李致贤引经据典,数据详实,驳得对方哑口无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李致贤的这一系列举动,看似是因为明线调查受阻后的愤怒反弹,实则是与赵茂商议好的“调虎离山”之计的前奏——他要进一步激怒张世荣,加重其“心中郁结”,同时将朝堂的注意力,尤其是张世荣及其党羽的怒火,牢牢吸引在自己身上。
果然,李府周围监视的眼线回报,张世荣在得知李致贤的举动后,在书房内大发雷霆,砸碎了一套心爱的茶具,当晚便传了太医,据说心疾发作,需要静养,连第二日的早朝都告假了。
消息传到赵茂耳中,他知道,时机正在成熟。
张府内,气氛确实凝重。张世荣半躺在暖榻上,面色有些苍白,胸口敷着热毛巾,眉头紧锁。李致贤的步步紧逼,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心上。王书吏的死虽然暂时震慑了一些人,但显然没能让李致贤退缩,反而激得他更加疯狂。这让他感到烦躁不安,心口那熟悉的憋闷和刺痛感阵阵袭来。
“老爷,您消消气,身体要紧。”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慰,“那李致贤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只要咱们……”
“只要什么?”张世荣不耐烦地打断,“他如今是铁了心要跟本官作对!查账!查账!他到底想查到什么?!”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安,李致贤的目标似乎异常明确,就是冲着那些最隐秘的账目来的。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这种不确定感,让他更加焦灼。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要么彻底摁死李致贤,要么……得把那些要命的东西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想到这里,他低声对管家吩咐:“去,让吴先生来一趟,要隐秘些。”
“是。”管家应声退下。
殊不知,张府外墙阴影下,如同壁虎般紧贴着的赵茂,正屏息凝神,将内力运至双耳,努力捕捉着院内模糊的声响。当他隐约听到“吴先生”、“隐秘”等字眼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鱼儿,要上钩了。
又过了两日,一个天色阴沉的下午。
张府后门悄然开启,那辆熟悉的青布小车缓缓驶出,车内坐着的正是那位吴师爷。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马车前后,明里暗里跟着的护卫,比平日多了足足一倍,而且个个眼神精悍,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好手。
马车并未走向往常惯走的路线,而是在巷弄间七拐八绕,行驶得异常谨慎。
几乎在马车驶出张府的同时,位于张府斜对面一座茶楼雅间内的赵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身旁扮作随从的阿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目标已出洞,护卫力量超常,方向……似乎是往城西。”阿青低声道。
“果然加强了戒备。”赵茂冷笑,“按第二套方案行事。通知各组,行动!”
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随着那辆青布小车的移动而悄然撒开。
青布小车在行驶了一段路后,突然加速,似乎想摆脱可能的跟踪。然而,就在它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时,前方路口猛地冲出一辆载满茅草的板车,不知怎的,车轴突然断裂,茅草倾覆,瞬间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
驾车的车夫反应极快,猛地勒住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希律律的嘶鸣。几乎在同一时间,道路两侧的屋顶上,骤然站起数名蒙面人,张弓搭箭,却不是射向马车,而是射向他们前后方的路面!
“噗噗噗!”几支箭矢深深插入青石板缝隙,箭杆上绑着的油布包瞬间破裂,散发出浓烈刺鼻的、灰黄色的烟雾!这烟雾蔓延极快,顷刻间便将马车及其护卫队伍笼罩在内。
“不好!有埋伏!保护吴先生!”护卫头领厉声大喝,呛人的烟雾让他眼泪直流,视线严重受阻。护卫们纷纷拔出兵刃,围拢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