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的第一批盐铁,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以及对汉军兵锋的畏惧,使得他们对郢都的命令更加敷衍。
苴茫的前锋部队,几乎是以武装行军的速度,在楚国的领土上快速推进,兵锋直指那座曾经被楚国灭亡,又以“申”为名建立的楚国北方重镇——申城。
姬子越率领的主力大军,则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稳步推进,清理残敌,巩固通道,给前方的苴茫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一场决定楚国命运的大战,即将在申城脚下上演。而这一次,楚国的内部,已然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申城,这座矗立在楚国北境,象征着楚国昔日荣耀与野心的雄城,此刻正面临着数十年来最严峻的考验。
城主息无害,立于高大的城楼之上,面色凝重地望着远方逐渐扬起的尘土。
他是那位被楚文王强夺、后又生下熊恽的申夫人(息妫)正是他的亲姊。凭借这层舅父关系,以及申城本身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他被楚王熊恽委以重任,镇守这北境锁钥。
申城,乃是楚国经略中原、威慑汉淮的桥头堡。城墙并非寻常的夯土,而是以巨大的青石垒砌而成,坚固异常。
那两扇巨大的城门,更是以百年硬木为芯,外层覆盖着厚实的青铜板,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寻常的冲车、投石机,确实难以撼动其分毫。
城中守军,满编应有二万五千余人,皆是息无害精心训练的劲卒。然而,此前楚王为进攻盘龙城,从中抽调了近半精锐,如今城内仅剩万余守军。
虽然凭借坚城,仍有一战之力,但面对城外那三万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汉军,申无害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汉军……姬子越……”他喃喃自语,手紧紧握住了冰凉的城垛。他对楚王室感情复杂,既有因姐姐遭遇而生的怨怼,又有身为楚臣、与国同休的责任,更有保住息氏基业的私心。无论如何,申城不能在他手中丢失。
“报——!”一名哨探疾奔上城,“将军,汉军前锋已在十里外扎营,其主力预计明日抵达!观其旗号,正是姬子越本部!”
申无害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全军戒备!檑木、滚石、火油准备充足!弓弩手上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击!派人再向郢都求援,言明申城危殆!”
他心中存着一丝侥幸,希望凭借申城的坚固,能够拖到郢都援军到来,或者……拖到汉军久攻不下,粮尽自退。
然而,第二天,当汉军主力浩浩荡荡开抵申城之下,并开始井然有序地安营扎寨、布置攻城器械时,息无害心中的侥幸开始动摇了。
汉军的军容,远超他的想象。士兵衣甲鲜明,行列整齐,肃杀之气直冲云霄。更让他心惊的是汉军阵中那些被油布覆盖的奇特器械——体型比传统投石机小,却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还有那些手持奇特长管武器的士兵,排列成严密的阵型,想必就是传闻中的火枪兵。
姬子越没有急于攻城。他骑着战马,在众将簇拥下,远远地审视着这座坚城。
“果然名不虚传,”姬子越淡淡道,“石墙铜门,易守难攻。若强攻,纵能拿下,我军亦伤亡惨重。”
身旁的副将道:“王叔,我军火炮已准备就绪,是否……”
姬子越抬手制止:“不急。先礼后兵。派人向城内射入劝降书,告诉申大夫息无害,若开城投降,可保他性命无忧,息氏一族亦可保全。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劝降书被绑在箭矢上射入城中,但很快就被申无害撕得粉碎。他站在城头,对着汉军方向怒吼:“姬子越!休要猖狂!申城乃大楚坚城,岂是你能轻辱?有本事就来攻吧!我申无害与申城共存亡!”
姬子越闻言,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多言。
“既然他选择死路,那就成全他。”姬子越拨转马头,返回本阵,“传令!炮兵阵地前移,瞄准城门及两侧城墙!火枪兵方阵前进至一箭之地外,压制城头弓弩!长矛手、刀盾手结阵护卫两翼,防止敌军出城突袭!弓弩手进行覆盖射击!”
命令一道道传下,汉军这台战争机器开始发出轰鸣。
首先发威的是改进过的火炮。随着姬子越一声令下,数十门火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黑色的铁球呼啸着砸向申城的青铜城门和石砌城墙!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不同于投石机的撞击,炮弹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和爆炸的冲击力,狠狠地撞击在目标上。
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