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身着崭新蜀锦朝服的内阁房会成员及六部官员,在船只停稳后,陆续踏上垫江码头的木板。
垫江作为连接巴蜀腹地与前线的重要水陆枢纽,此刻已是人声鼎沸,车马络绎。
然而,当这些位高权重的官员们一眼望见码头前方那支熟悉的、象征着汉王最高权威的仪仗队伍,同样身穿蜀锦的锦衣卫力士,以及被簇拥在中央、负手而立的身影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大惊失色。
他们原以为只是地方官员按例迎接,万万没想到,竟是汉王姬长伯亲自在此等候!
短暂的惊愕过后,官员们不敢有丝毫怠慢,也顾不得维持平日里的官场威仪,纷纷提起官袍下摆,小跑着穿过忙碌的码头工役和肃立的卫兵,迅速在姬长伯仪驾前方汇聚,按品秩高低排列整齐,然后齐刷刷地躬身下拜,声音带着一丝匆忙和惶恐:
“拜见王上!”
声音在喧闹的码头背景下显得格外郑重。
姬长伯看着眼前这些风尘仆仆却精神矍铄的臣子,他们是扞卫汉国中央权力的中坚力量,也是汉国如今行政体系的核心。
他亲自前来迎接,既是表示对内阁和中枢迁都工作的重视,更是要向所有臣民彰显还都江州、巩固国本的决心。
“众卿平身。”姬长伯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长途跋涉,辛苦了。”
官员们这才直起身,但依旧微微躬身,不敢平视。
为首的内阁首辅鲍季平恭敬道:“王上折煞臣等了。迁都大事,关乎国运,臣等岂敢言辛苦。倒是劳烦王上圣驾亲迎,臣等实在惶恐。”
姬长伯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码头后方那堆积如山的物资和更远处正在装卸的船只上,问道:“中枢文书、典籍图册,以及各衙署关键人员,迁移可还顺利?”
“回王上,”吏部尚书上前一步答道,“一切皆按预定章程,井然有序。重要文书典籍已由专人护卫,分批次运输,首批已安全抵达江州,存入库府。各部官员及家眷亦分批乘船,预计半月内可全部安置妥当。”
“江州旧王宫及各部衙署修缮扩建工程,已于月前完工,随时可入驻办公。”一旁的江州工厅主事补充道。
“好。”姬长伯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江州,将是我汉国未来稳固之基石。还都之事,需得快,亦需得稳,不能出任何岔子。”
他顿了顿,语气转而深沉:“楚国申地战报,尔等途中想必也已听闻。子越将军进展顺利,楚国内部矛盾已如沸鼎,申城已经告破!”
“然,越是此时,我汉国中枢越需沉住气。还都江州,正是要向天下表明,我汉国不图一时之侥幸,不求速胜之虚名,而要的是扎扎实实、可传万世的基业!”
他的话语在码头上空回荡,不仅是对这些核心臣子的训示,也是通过他们,向整个汉国传达明确的战略信号。
“臣等谨遵王上教诲!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王上,稳固根基!”众官员再次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振奋。
他们深知,还都江州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汉国将从过去那种带着蛮夷色彩的偏远政权,彻底转变为一个拥有稳固核心、制度完备的强国。
“嗯,”姬长伯抬手虚扶了一下,“众卿一路劳顿,先至行馆歇息。明日随孤仪驾,一同返回江州!”
“臣等遵王命!”
仪式性的接见结束后,姬长伯在贴身侍卫的护卫下,登上了码头旁一处高地,远眺着滚滚东去的江水,以及江面上往来如织、悬挂着汉国旗帜的漕运船只。
垫江的繁荣,是巴蜀之地在他治理下焕发生机的缩影。
当汉国中枢从郫邑迁回江州之时,汉国的机器将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将巴蜀的粮秣、苍溪的兵甲、全国的人才,源源不断地输往江州,然后建立起一个政通人和的都城,遥控全国!
而此时的申城,姬子越接到了姬长伯的的加封王令,姬子越正式成为了汉国军功爵制中的大上造!
从左庶长,连续跳过左更、右更、中更,达到了整个汉国最高的职位!
他已经成了汉国名副其实的最高军职!
而配合申地战事,主动出击的邓麋部,因为攻取丹阳,收复大片庸国失地,配合姬子越的申地之战,连跳两级,被姬长伯加封为,中更!
就在姬长伯于垫江码头激励群臣,姬子越与邓麋在南方高奏凯歌之际,一股来自北方古老王畿的政治暗流,正悄然向江州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