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款界定模糊?”姬长伯冷哼一声,“枢要军职,要害部门,具体名录,朕会另旨明示!但原则在此,绝不更改:后妃不得干政,母族不得凭借皇子身份攫取核心权力!此乃底线!”
他一番铿锵有力、情理兼备的驳斥,彻底扭转了殿内的气氛。方才还在犹豫的中立官员,此刻大多垂首不语,细细品味着王上话语中的深意——牺牲部分“人情”换取王朝的“长治久安”,这笔账,似乎确实值得。
军方将领们则听得频频点头,卢林更是低声道:“陛下圣断!这才是真正为子孙后代着想!”
教会主教的脸色灰败,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王上已将问题提升到了国家存续的高度,并用历史教训佐证,任何以“人情”、“宽仁”为名的反对,在“避免血雨腥风”的大义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鲍季平与黄婴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凝重,但是他们也能感觉到姬长伯的忧虑,只是这继承之法,千百年来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嫡长子继承制,但是显然自己的君主是不可能局限于嫡长子制的。
他们知道,在核心原则上,王上意志极为坚定,寸步不让。今日能试探出王上的底线,已算有所收获,若再强行进谏,恐怕真会引来雷霆之怒。
姬长伯见震慑效果已达,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定国本疏》之纲要,即日起颁行天下,昭告臣民。具体实施细则,由内阁会同宗正府、礼部、兵部、学部,于旬日之内详细拟定,报朕御览。不得有误!”
“诺!”这一次,殿内的应答声整齐了许多,尽管其中仍夹杂着不同的情绪。
就在姬长伯的话语余音尚在殿中回荡,宣政殿内的暗流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时候。
“报——!!!”
一声凄厉、急促,带着风尘与铁锈味的呼喊,如同利箭撕裂了宣政殿内凝重而压抑的空气。
殿门外的侍卫甚至来不及完全通传,只见三名身背三翎、汗透重甲、浑身蒸腾着热气的骑兵,以近乎脱力的姿态踉跄冲入,为首一人手举一枚插着赤羽的军报,扑倒在御阶之前,声音嘶哑欲裂:
“陛下!边疆万里加急!八国……干涉攻楚,犯我边境!”
刹那间,满殿皆静,落针可闻。
方才所有关于国本、外戚、人情的争论,在这赤裸裸的战争警报面前,瞬间显得遥远而苍白。
每一个大臣,无论是军方将领、教会主教,还是内阁重臣,全都瞳孔骤缩,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那凉气嘶嘶作响,汇聚成一片无形的寒潮,席卷了整个大殿。
姬长伯最担心的事,以最猛烈、最凶险的方式,爆发了!
那骑兵统领强提着一口气,语速极快却清晰地禀报:
“秦国大将蒙羌,率精兵五万,出秦川,试图强攻我汉中门户!”
“晋国大将智满,领兵一万,联合中原陈、郑两国兵马,已借道郑国,兵临上庸以北,威胁我侧翼!”
“宋、齐联军两万,战船蔽江,跨过长江,进逼丹阳,江南震动!”
“南线!吴、越联军两万,以调解为名,急速开进,意图干涉姬子越将军的灭申之战,断我东进之势!”
四面烽火,八面来敌!汉国仿佛一瞬间被推入了狂风暴雨的中心,周边强邻恶邻,竟似约好了一般,同时发难,要将这个刚刚展现出内部整顿决心、意图向外扩张的新兴王国,扼杀在崛起的摇篮之中!
短暂的死寂之后,宣政殿如同炸开的油锅,惊呼声、抽气声、急促的议论声轰然响起。
不少文官面色惨白,身体微颤,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慌。
然而,在这片混乱与惊恐之中,军方将领们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刚从蜀地调回来,继续担任兵部尚书的卢林猛地踏前一步,须发皆张,非但没有惧色,眼中反而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他怒吼道:“好贼子!竟敢趁我朝议定国本之时联手来犯!陛下,臣请战!必让那蒙羌有来无回!”
他身后的其他将领也纷纷攘臂高呼:
“晋国鼠辈,也敢捋我虎须!陛下,末将愿往东线破敌!”
“宋齐联军不过土鸡瓦狗,臣请率水师迎战,定叫他们葬身江底!”
“吴越欺人太甚!子越将军后方,臣等愿往支援!”
武人的血性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战意冲天,与部分文官的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