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等流寇士气泄了,咱们就有机会。”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赵忠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看着他明明疼得发抖却依旧挺直的脊梁,重重点头:“是!”
接下来的战斗里,刘江像变了个人。
流寇再次用云梯攻城,有个新护卫吓得掉了弓,刘江没骂,也没打,只是走过去,捡起弓塞到他手里,指着一个爬上来的流寇,冷冷地说:“射他,或者被他杀。选一个。”
少年看着刘江冰冷的眼睛,又看了看爬上来的流寇,突然咬着牙拉开弓,一箭射穿了流寇的喉咙。
西门的撞木越来越猛,门板快被撞碎了。刘江下令:“撤下门后的人,放他们进来一半,然后用长枪阵堵门,弓手射后面的!”
这是险招,相当于放流寇进门,但能集中力量绞杀冲进来的人,震慑后面的敌人。赵忠犹豫了一下,刘江却盯着他:“照做。”
最终,冲进来的二十多个流寇被长枪阵绞杀在门内,后面的人吓得不敢再撞,西门暂时保住了。
夕阳西下时,流寇终于退了。这一次,他们退得更远,连营地的篝火都比前两日稀疏了些。
刘江站在墙头上,望着远处的黑暗。手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却隐隐作痛;心里的伤口更疼,那些战死的弟兄的脸,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坚定。
现代灵魂里的柔软还在,只是被血与火淬炼得藏在了更深的地方。他学会了在痛苦中果断,在不舍中冷酷,学会了用最硬的心肠,守着最想守护的人。
这或许就是乱世对他的淬炼——不是变成冷血的屠夫,而是变成能扛住血与火、敢承担牺牲与责任的领导者。
他握紧了腰间的刀,刀鞘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深褐色。
明天,王老虎或许还会来。
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不管还要流多少血,不管还要牺牲多少,这院子,他必须守住。
夜色里,墙头上的火把依旧亮着,刘江的身影立在火光中,像一块被反复淬炼过的铁,沉默,却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