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置资源。你们现在搞的‘书同文,车同轨’,从经济学角度看,极大降低了沟通和交易的成本,促进了物资和信息的流通,这本身就是一件能提升整体国力的大好事。”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深刻的概念。
“更重要的是,经济学研究激励 。商君变法为何能成功?‘耕战授爵’就是一套极强的激励体系。它明确告诉秦人,努力种地、英勇杀敌就能获得地位和财富。这激励着每个个体去奋斗,在追求个人利益的同时,无意中也实现了富国强兵的集体目标。这就是激励相容——让个人为自己谋利的行为,正好也能对社会有利。”
“反之,”赵天成语气一转,“如果制度设计不好,就会产生负面激励。比如,现在徭役过重,农夫辛苦一年,收获大半上交,自己却食不果腹。那他的理性选择就是怠工、逃亡,或者干脆冒险造反。因为努力耕种带来的不是好处,而是更重的盘剥。朝廷觉得征发徭役是在获取资源,但从经济学看,这可能是在摧毁最重要的资源——人的生产积极性。”
扶苏如遭雷击,愣在热水之中。
赵天成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理解民间无数现象的锁。
为何关东民怨暗涌?
为何黔首隐匿户口?
为何看似强大的帝国根基下暗流涌动?
这些以往只能用“暴政”“民心”等模糊词汇解释的问题,此刻忽然有了清晰、冷酷却极具说服力的分析框架。
“原来…如此…”扶苏喃喃自语,“百姓之举,非仅关乎道德人心,更关乎…利害计算?”
“没错!”赵天成肯定道,“大部分普通人首先考虑的是生存,是利弊。好的制度,能引导这利弊计算走向共赢;坏的制度,则会让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尖锐对立,最终大家一起玩完。经济学,研究的便是这其中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