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们实行的律法细密严苛,动辄得咎,百姓战战兢兢。这才是眼下最要紧、最致命的矛盾!其他的,比如哪个贵族心怀不满,哪个儒生非议朝政,相比之下,都是次要矛盾。”
“如果朝廷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这些次要矛盾上,比如搞什么焚书坑儒,或许能暂时堵住一些人的嘴,但根本问题没解决,底层的火山还在酝酿,迟早要爆发。可如果朝廷能把主要精力放在解决这个主要矛盾上,让百姓能活下去,能喘口气,甚至能看到点希望,那么很多次要矛盾,可能自然而然就缓解了,或者至少,没那么容易激化了。”
“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他明白复国的主要矛盾是国力衰弱,而非一时之辱。故而隐忍蓄力,终成霸业。治国亦当如此,抓住根本,方能不乱。”
“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集中力量解决主要问题,这是维持大局稳定、避免方向走偏的关键。”
赵天成总结道。
嬴政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赵天成的分析,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帝国肌体上最深层的病灶。
他一直以为六国余孽是心腹大患,认为思想不统一是统治障碍,却未曾想到,最根本的威胁,来自于他统治的根基——那些沉默的、看似温顺的亿万黔首!
“第五,”赵天成似乎说到了兴头上,继续阐述。
“有了正确的政策,分清了主次矛盾,还要讲究方法。做事情,要一步一步来,要有耐心,不能指望一口吃成个胖子,不能犯……急于求成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