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帝王的忧思，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潜在的风险化作滔天巨浪，拍打着帝国的堤岸。

“嗤——”

回应他的，是赵天成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充满了不以为然。

“万丈深渊？老爷子，我看你们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赵天成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丫子，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晚吃什么。

“你担心老秦人借此拥爵自重，甚至反叛？哈哈，他们能反到哪儿去？”他伸出手指，随意地划拉着，“关中，是老秦人的基本盘没错。但你们别忘了，咸阳宫在这里，最精锐的军队在这里，最严密的法网也在这里！他们靠着点粮食换来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兑现、就算兑现了也大概率被区别对待的爵位，就敢扯旗造反？图啥？图被蒙恬的铁骑碾成渣吗？”

他撇撇嘴，继续分析，逻辑清晰得残酷：“再说了，能拿出成千上万石粮食来借给朝廷的，是什么人？多半是那些已经有产有业、有妻有子、家族根系深厚的军功地主、富户豪强！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是稳定！是传承！是现有的富贵能延续下去！造反这种高风险、九死一生的活儿，是他们这种既得利益者会干的事吗？除非你们把他们往死里逼，否则，他们比谁都希望朝廷稳定！”

赵天成看着嬴政微微蹙起的眉头，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但对方显然还有更深层的顾虑。他决定不再纠结于“借粮换爵”本身的风险辩论，而是抛出一个更根本的解决方案。

“所以说，你们啊，眼光别老盯着怎么‘借’，怎么‘风险控制’。关键是怎么‘还’！怎么让朝廷根本不需要启动那个‘爵位补偿’条款！”他坐直了些，眼神变得锐利，“只要朝廷能在期限内，搞到足够的钱粮，连本带利还回去，什么风险不都烟消云散了？”

嬴政目光一凝：“先生之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