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路,远处是劳作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牲畜和秸秆燃烧的味道。
“先生,我们……从何处开始?”扶苏上前一步,虚心请教。他虽然决心已定,但真到了现场,看着这与咸阳宫截然不同的世界,一时也有些无从下手。
赵天成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道:“急什么?先站这儿看一会儿。”
他指着远处田间劳作的那些佝偻身影:“看见没?那些就是你们大秦的根基,你们吃的每一粒粟,可能都沾着他们的汗。现在,用你们的眼睛,‘调查’一下,你们看到了什么?李焕,你先说!”
李焕被突然点名,愣了一下,凝神望去,斟酌着词句道:“学生看到……黔首们在辛勤耕作,虽衣衫褴褛,但……颇有古风,颇有‘帝力于我何有哉’之象……”
“停停停!”赵天成毫不客气地打断,“收起你那套文绉绉的调调!什么叫古风?你看清楚他们用的犁了吗?是直辕犁!笨重,效率低!你看清楚他们的动作了吗?慢吞吞,有气无力!这是饿的!累的!还‘帝力于我何有哉’?我告诉你,帝力无处不在!赋税、徭役,哪样不要他们的命?你管这叫‘古风’?书呆子!”
李焕被骂得面红耳赤,讷讷不敢再言。
“蒙稷,你看到了什么?”赵天成转向下一个。
蒙稷精神一振,以军人的目光审视着:“田间青壮不多,多是老弱妇孺。青壮或许被征发徭役或从军去了。土地看起来不算肥沃,作物长势一般。远处那条水渠,似乎淤塞严重,水流不大。”
“嗯,这还像点样子。”赵天成点点头,“至少看到了人力、地力、水利这些关键点。但还不够细!老弱妇孺的比例具体多少?土地为何不肥?是原本就贫瘠,还是施肥不够?水渠淤塞,是没人修,还是修不起?这些,都需要接下来去问,去看!”
“王铮,你呢?”
王铮眼睛滴溜溜一转,快速道:“此地距离咸阳不算远,但道路崎岖,运输不便。黔首衣衫多为自织粗麻,颜色灰暗,可见染料昂贵或无力购买。田间未见明显经济作物,多以粟米为主,产出单一,抗风险能力差。若在此地行商,需以实用、低价之物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