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空倏然弹向楼梯口,便如强弓劲弩射出一般。
令狐冲与蓝凤凰转眼看去,只见云长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眨眼间,他好似如鹰捉鸡般提着一个老头,已经窜回坐位。
“二师弟!”令狐冲顿吃一惊。
云长空一声长笑,说道:“你这老家伙缩头缩脑干什么!”
甩手一扔,劳德诺骨碌碌摔倒在地。
令狐冲凝视于他,冷冷道:“二师弟,你所为何来?”
劳德诺脸色煞白,眼中透着恐惧之色,颤声道:“大师哥,我奉师父之命,前来通知你,让你收拾收拾,咱们明日便要离开洛阳。”
令狐冲一听,呆呆道:“明日便走,这么……”
“仓促”两个字到了嘴边,却又缩了回去,想到那会师父说,他没脸呆在洛阳了。
皆因自己与地痞流氓喝酒赌钱,还给人揍了一顿,这是将华山派的面子当着众人丢光了,自然不用问了。
蓝凤凰咯咯冷笑几声,说道:“你这老儿满嘴胡说八道,既然是你师父让你通知令狐冲,你为何一路尾随我们,一直偷听我们说话,直到刚才,你才轻声细步想要下楼?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拂袖一挥,只听“哧”的两声,劳德诺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条带毛蜈蚣,手上多了一条带毛青蛇。
劳德诺面肌不住踌躇,嘴唇颤抖,叫道:“大师哥,你怎么能和邪教之人勾结,为难同门师弟?”
令狐冲本欲分辩几句,但他脾气上来,说道:“只要是我令狐冲的朋友,我管什么魔教邪教!说,你鬼鬼祟祟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劳德诺强笑道:“大师哥,有什么话,是咱们华山派之事,你定要在此问个清楚,不顾体面吗?”说着看向云长空:“云大侠,蓝教主,我华山派行走江湖,可没敢得罪二位,何必非要跟本派过不去?”
蓝凤凰格格笑道:“老鬼,你别在本座面前充字号装人,我眼中可没你这号人物。”
转头对云长空道:“大哥,这老东西不识抬举,我看还是喂给我的宝贝算了,你不会怪我吧?”
云长空笑道:“不怪,不怪!这老小子喜欢充好汉,我倒也有心见识见识!”
这话一出,劳德诺神色大变,急忙叫道:“大师哥,我说,我说,是师父让我暗中跟着你的!”
令狐冲喃喃道:“我早知道师父派你监视我,看牢我,可在王家几天你并未随行,我以为,以为……”
劳德诺道:“大师哥,我也不想的啊,是你在王家宴席上,喝醉之后,对我说‘师父让你监视我,可找到什么凭据云云’。之后师父让我不可跟随于你,却让暗中监视。
就说刚才,那也是师父说让我跟着你,看你是不是与云……云大侠,蓝教主勾结在一起,图谋不轨,大师哥,我是奉命而为啊。”
令狐冲怔怔道:“我在王家酒席上说师父让你监视我?”
原来那一日,令狐冲喝的烂醉,自己前晚说过些什么,那是一句也不记得了。
俗话说,就是断片了!
他以为到了王家,岳不群顾及颜面,没有再让人监视自己,却没想到转入了暗中。
劳德诺道:“大师哥,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要向师父复命去了。请让你的朋友高抬贵手吧。”
令狐冲气闷难当,对蓝凤凰道:“蓝教主,多谢援手,在下感激不尽,可我们师兄弟的事,就让我自行处理吧!”
蓝凤凰道:“也好,你这条命暂且寄下。”
大袖拂过劳德诺,蛇与蜈蚣已消失不见。
劳德诺暂逃一劫,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躬身一揖道:“云公子,蓝教主,在下失陪了。”转身便欲走出。
“且慢!”令狐冲喝道:“你想就这么走?”
劳德诺抱拳道:“大师哥还有何吩咐?”
令狐冲剑眉一轩,森然道:“有件事还要请二师弟澄清,免得我蒙受不白之冤!”
劳德诺一怔,道:“什么事?”
令狐冲喝道:“劳德诺,六师弟是谁杀的?”
劳德诺张口结舌,心里苦不堪言。
他本来听到云长空与令狐冲谈内奸,令狐冲说他有了眉目,做贼心虚,就想离开,却被云长空抓住,如今被令狐冲喝问,更是心悸神摇,强笑道:“大师哥,说哪里话来,我怎么知道六师弟是谁杀的?”
却见令狐冲缓缓上前,说道:“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查不出来吗?我待会就去找师娘,问问当日夜晚在白马庙落宿之时,除了小师妹,还有谁离开过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