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一举两得。”
曲恬没想到王妧竟然考虑到这么多、这么远。不仅是她,连被问话的杀手也没有察觉到王妧的目的、轻易入彀。
“他或许会撒谎。”曲恬不肯轻信。
王妧摇了摇头。
“他见到我之后,撒几次谎。当他撒了谎又想让我相信的时候,他会一再圆谎。”王妧回想起杀手乌鸦回答出梓县这个地名时的神情,“当时我迟疑了,他却满不在乎、只顾催促我说出用来交换的线索。他内心并不想让我相信这个地点。否则,他若想混淆视听,一定会继续和我争辩。”
“可是,他这么做不是很冒险吗?万一你相信了呢?”曲恬又问。
王妧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他知道红姬从州城派出杀手来此杀害杜家姐妹,红姬却不知道乌翎的人手潜伏在梓县、打算抢先对杜家姐妹下手。他见我们埋伏在杜家,也能猜到我们的目的:我们既是他的敌人,自然也是红姬的敌人。如果我相信了他的话,贸然前往梓县查探,他也能将祸水东引。”
听了王妧的解释,曲恬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她原本打算等捕鼠行动结束后,回头再找机会向魏知春回禀她今日得知的新消息,现在却越想越着急。
她感觉到,调查暗楼已经刻不容缓。
“王姑娘,我们既然已经知道眼下的难题不但是容氏在兴风作浪、还有暗楼的杀手头领在推波助澜,就不能再等下去了。捕鼠行动就此结束,我们即刻回去见魏大人。”
王妧眉头一蹙。
她的本意是引起魏知春对暗楼的野心的重视,没想到,她把握不住分寸,竟让曲恬对暗楼完全改观、如临大敌。
“曲护卫不必急于一时。我们眼下还不能走。”王妧说。
曲恬不解。
王妧想了想,说:“假如第二拨人马来到杜家,扑了个空,一定会想到杜家姐妹二人去州城找杜大娘了。二人抵达州城之前仍有可能遭遇不测。”
曲恬转念一想,不得不承认王妧说的有道理。
她苦笑一声,说:“方才我还劝王姑娘继续参与捕鼠行动,转头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还要王姑娘来提醒我。我真是惭愧。”
王妧没有将曲恬的谦辞当真。
几人消除了分歧,耐心等待。
到了傍晚时分,预料之中的杀手姗姗来迟。
一个衣衫褴褛、瘦削偻背的老乞丐手拿破碗和竹拐,沿着小路缓缓走到杜家门前的池塘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乞丐用竹拐拨了拨水面的浮萍,一弯腰,一探手,破碗已经盛满一碗清水。
“舒服。”
他感叹一声,望向篱笆后敞开的屋门。门内并无灯火。
在一片鸡鸭嘈嘈中,老乞丐提高了声量。
“有人吗?给点吃的,行吗?”
无人应声。
“没人?”
老乞丐自问自答,自作主张,翻越过矮篱笆,径直往屋内走去。
他一只脚刚迈进屋门,眼睛也适应了昏暗,猛然瞥见一道人影坐在窗下,被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是人是鬼?”
话一出口,他已回神。
眼前的黑影十成是他的目标。
如他所料,黑影发出了回答。
“哼,做贼的果然心虚。”
“是人就好。”老乞丐松了一口气,转头又质问起来,“哎!你一个大活人怎么装神弄鬼,吓唬别人呢?”
王妧为了隐藏受伤的手,也为了阻碍杀手的行动,才故意不点灯。
此外,杜家的灯油蜡烛所剩无多,而捕鼠队伍所携带的灯烛器物也和这个普通的田园人家格格不入。
“山村老屋,没有财宝,只有猎箭和砍柴刀。你进错门了。”王妧语带威胁,不是吓退杀手,而是在表明她是杜桑。
老乞丐嘿嘿一笑。
“没进错、没进错。这附近又没有别的人家,我怎么会进错门?”
他的回答在王妧听来也是在表明杀手的身份。
“小姑娘,你别当我神神叨叨的、是个贼、或者是个骗子。我年轻的时候,跟一位方士学过望气之术,小有所成。昨日,我登高望远,见此地山谷之间弥漫着一股凶煞之气。我心神不宁,即刻动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