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尖锐的碎冰已凝聚了强横内劲,撕裂夜色,化作一道肉眼难以看清的惨白,
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向西侧院墙外那片浓稠的阴影之中——
那里,正是晏晚哭声所指,晏宁警报所向!
噗!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入肉声!
还有一声短促混合着无比惊讶和剧痛的闷哼从墙外阴影里发出!
就在那道闷响与痛哼同时响起的刹那!
宋宴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地滑出!
他一脚勾起地上散落的一根柴火棍,紫瞳在黑暗中扫过地面,瞬间锁定一处隐蔽被踩实的泥泞脚印。
脚尖一点,那柴火棍如同长了眼睛射向院墙外东侧一片黑黢黢的枯草丛!
“嘭!”
柴火棍带着雷霆之力狠狠扎进乱草深处,泥土飞溅!
几乎在宋宴迟出手的同时。
……
碎石墙根下的闷哼声戛然而止,只余夜风呜咽。
宋宴迟无声掠至苏浅浅身侧,玄色衣袍在空气中划出锋利的弧度。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幽蓝短匕,刃尖直指那片在墨色中几不可见的扭曲阴影。
苏浅浅五指微屈,指缝间寒光再闪,又是两片寸许长的碎冰棱蓄势待发。
她唇角绷紧,凤眸淬冰:“自己滚出来,留你全尸!”
阴影里,传来一阵粗重紊乱的喘息和令人牙酸的骨裂摩擦声。
“嗬…嗬…贱人…算你狠……”嘶哑破碎的咒骂裹着浓重血腥味飘出。
一道魁梧身影摇晃着,艰难地从墙根污秽的阴影里蠕动爬出。
昏黄的灯笼光洒下来,照亮一张满是油汗血污的方阔大脸。
此人正是西街口“张记肉铺”的老板,张屠户!
他右肩胛骨处,深深嵌入一截惨白的冰棱,冰棱尾端已被滚烫热血融小半,
黑红的液体汩汩流出,浸透了大半边油腻的短褂。
他挣扎着靠住冰冷墙壁,豆大的汗珠滚落,脸上因剧痛而狰狞,
那双被肥肉挤成细缝的眼睛,正喷射着毒蛇般的仇恨,死死钉在苏浅浅身上。
“是你?”
苏浅浅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又瞬间被冰冷的审视取代。
她缓步上前,足尖点在离张屠户三步远的距离,像打量一头垂死挣扎的困兽,
“一个杀猪的,能使南疆‘蚀骨蛭’?”
夜七拎着灯笼上前一步,明亮的光线将张屠户每一寸狼狈照得纤毫毕现。
宋宴迟的紫眸在他沾满猪油腥膻的指甲缝和浸透汗渍的衣襟褶皱上扫过,
并未发现任何与蛊师相关的奇异物件或药粉痕迹。
晏宁的小脑袋努力探出婴儿车,紫瞳在夜风中眯了眯(心声冷静分析):
“目标体表无能量波动附着残留,接触病原体概率低于15%。排除直接施蛊嫌疑。
能量源…指向目标体内消化系统残渣…关联目标傍晚进食的…”
“呸!”
一口带血的浓痰狠狠啐在苏浅浅足前的泥地上,张屠户脸上扭曲的吼叫:
“就是老子!你这毒妇!靠着邪门玩意儿把镇上买卖都搅黄了!
老子祖传三代卖猪肉,都他妈快饿死了!酒楼找你们苏记买肉,客栈采买你那的贱价下水!
连窑子里的姐儿都吃你们水果蔬菜!逼得老子铺子没活路!老子弄死你这害人精的铺子!”
他嘶吼着,布满血丝的眼中只有被逼入绝境的疯狂怨毒,没有半点蛊虫操纵的邪异阴冷。
夜影悄无声息地翻过墙头,手里提着只被捏断了脖子的瘦弱灰猫。
他冷冷将猫尸丢在张屠户眼前,那猫一只前爪的利爪上,沾着一小块像是干涸血渍的东西。
夜影刀锋般的目光扫过张屠户:“那孩子睡前被猫抓了道口子。这猫爪上的脏血,眼熟吗?”
张屠户瞳孔猛地一缩,喉结滚动,额头青筋暴起,
却只是死死盯着苏浅浅,喉管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是那只野猫!今儿下午它还跑来舔案板上的猪血渣!”
角落阴影里,一个被吓瘫的婆子突然尖叫起来,“张屠户还踹了它一脚!骂它畜生抢食!”
线索瞬间贯通!
苏浅浅眼底寒芒爆射:
“给猫喂了混蛊的毒肉,让它抓破狗子的伤口,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