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已至。
这个节日,不止城中张灯结彩,太湖莫厘峰鳌头寨内,也是灯火通明。
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太湖八百里水域,四十八岛,七十二峰,向来都是山寨林立,盗匪众多。
当年陆乘风以归云庄,坐镇太湖。
其子陆冠英为太湖群盗之,尚能对麾下那些盗匪势力,严加约束。
令其不敢过分滋扰百姓。
可自从归云庄被一把火烧毁,陆家北上大胜关,盗匪中的心腹也随之迁移后。
这太湖,便已群龙无。
数年间,不断有旧的匪寨,灰飞烟灭,亦不断有新的匪寨,强势崛起。
渐渐地,便形成了如今太湖三十六寨的格局。
莫厘峰的鳌头寨,便是趁乱而起的一家新寨。
前年,寨主顾俊杰更是凭藉一身颇为厉害的武功。
压服了其馀众多匪寨,一举成为这太湖三十六寨的总寨主。
不过,顾俊杰行事远不如当年的陆冠英行事有底线,麾下盗匪更是凶残成性。
过往商旅无不提心吊胆,周边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官府也曾多次想要将其剿灭,可三十六寨依仗太湖复杂的地形进行周旋。
因而不但未能成功,反而令其越猖狂。
甚至这太湖三十六寨,还在江湖之上赢得了不小的名头。
被一些不明就里的江湖人士,称作「太湖群豪」。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有什麽侠义之举。
纯粹是靠着抢劫掳掠获得的钱财,出手阔绰,又善于结交三教九流,才在江湖上营造出了这样的声势。
今日,元宵佳节,顾俊杰在鳌头寨聚义厅大摆筵席。
太湖三十六寨的大小头目上百人,齐聚一堂。
厅内觥筹交错,喧嚣震天。
二三十个被掳来的年轻女子,战战兢兢地斟酒伺候,稍有怠慢便会招来打骂。
粗鲁的呼喝声和惶恐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
一个醉醺醺的头目,一把抓过旁侧正为自己斟酒的女子。
把她按倒在自己腿上,肆意揉捏,听得其惊惧的哭喊,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旁侧另一斟酒女子见状,不由得惊惶手抖。
壶中酒水不小心洒落在一疤脸头目的衣袍之上,顿时被吓得慌忙跪倒。
「贱人!
」
可她尚未求饶,一只酒杯便狠狠地砸落在其额角。
那女子根本不敢吭声,跪在地上瑟瑟抖,任由鲜血流淌。
疤脸头目却犹自不解恨,狠狠一脚踹出,直接将其踢飞。
那女子撞于柱上,又摔落在地,痛得如虾米般佝偻成一团,却仍是不敢出声音。
周围头目见状,不但没有阻止,反而爆出阵阵狂笑。
「冯老三,你这脾气还是这麽暴!
「
一个独眼龙拍桌大笑,狞声道,「不过跟老子相比,差得还是有点远。
」
「前日老子劫了支商队,那领队的还想反抗,被我剁成八块扔进湖里喂鱼了!
」
「你那算什麽?」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头目不屑地撇嘴,「上月我带着弟兄们洗劫了一个大户人家,男的统统杀光,女的都掳上山来,光是金银就搜刮了上千两!
」
「一千两也好意思显摆。
」
一个高瘦头目嗤笑出声,「前些日子,老子带人劫了官银,整整三千两,押运的官兵一个没留,全送去见了阎王。
」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
太湖,距大宋行在临安,也就三四百里,在这里劫官银,所冒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高瘦头目得意洋洋地环视四周,补充道:「最妙的是,老子还顺手掳了个知县的小妾。
」
「啧啧,那皮肤真是嫩得出水……特麽的,害得老子三天都舍不得出房间。
」
「胡老四,你还真是好艳福。
」
一个光头汉子挤眉弄眼地调笑了一句,随即又话锋一转,面露忧色,
「不过,你这胆子也太肥了,敢劫官银,就不怕引来官兵对我等大举围剿?」
众多头目纷纷附和。
那高瘦头目满不在乎地灌了口酒,哂笑道:「怕个鸟!
老子这身皮一脱,往湖畔村里一钻,就是个老实渔民。
」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