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下。
因此,这些罪名,统统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镇抚司的百户陈清,刚刚开始查杨家,没过多久,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告了御状,丢了差事!
这才是这一场大朝会,杨相公真正吃了亏的地方!
而这一件事,也被几乎所有朝臣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偏偏这是个闷亏,吃已经吃了,那麽就要把陈清写下来的这些东西给掰扯明白了,否则这个亏就会吃的更大。
「好。」
姜世子想了想,咳嗽了一声:「回头,我整理出来给阁老送去。」
他左右看了看,觉得气氛不怎麽对,抱着这些文书,扭头就跑了。
姜世子离开之后,杨相公站了起来,环顾左右,最后默默说道:「先回内阁罢。」
他把目光,落在了谢相公身上。
「把陈焕也带上。」
几位阁老都点头,应了声是,然后簇拥着杨相公,一起回到了内阁班房。
到了内阁之后,杨相公把谢观请到了自己的公房,抬头看向谢观,叹了口气:「季恒啊,季恒。」
「咱们多年同僚,何至于此?」
谢相公脸上带了些惶恐,微微低头道:「阁老,下官不知道那陈清,会在自己的公房里,放这些东西…」
「好了。」
杨相公自然能看出来,谢相脸上的惶恐是装出来的,他皱眉道:「是谁让陈焕,向陛下告发其子的?」
谢相公神色平静下来,他回答道:「阁老,这陈焕是下官的学生,那日他去下官家里,说起其子陈清的事情,这陈清在湖州之时,的确忤逆了陈焕。」
「这事,湖州德清知县可以作证。」
谢相公说到这里,继续说道:「再加上,陈清此人先前在御书房,曾经…曾经言行无状,下官又听阁老说,陈清在调查内阁阁臣,因此…」
「就默许陈焕参奏了陈清。」
「其用意,也是为了阁老,为了整个内阁,以及为了朝局,下官万没有想到,局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相公说到这里,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说道:「下官没有想到,那陈清只查了杨家,还没有来得及去查其他阁臣。」
之前,杨元甫找谢观说起陈清的时候,就是与谢观说陈清在调查整个内阁,此时谢相公依旧维持了这个说辞。
杨相公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此时,阁老的境遇有些不太好了。」
谢观低着头说道:「这些,都可以说是下官的过错,要不然,下官去找陈焕,让他向陛下请罪,撤回状告陈清的奏书,让陈清复职…」
杨相公冷着脸:「今日是大朝,五品以上的京官都在场,当着那麽多官员,当着陛下,你想让陈焕出尔反尔?」
「真要是如此,且不说陈焕算不算欺君。」
杨相公眯了眯眼睛:「恐怕,老夫的处境就要更加糟糕了罢?」
谢相公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低头道:「阁老说的是,下官…下官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