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幕 新的秩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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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并不站在阿纳托利这边。

至冬使团无法无限期滞留。

期限一到,他要么放弃图谋离开,要么转入更危险的地下活动,面对枫丹官方更严厉的打击。

被戳中要害的阿纳托利笑容淡了几分,眼中掠过一丝计算。

他的确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

那维莱特的潜台词很清楚:合作的基础并非平等,而是各自需求的紧迫性。

枫丹可以等,他阿纳托利等不起。

沉默片刻,他再度望向莫洛斯,忽然又笑了起来。

“好吧,好吧,看来是我太心急了。”他耸耸肩,“情报互通就情报互通。至少我们暂时不再是纯粹的敌人了,对吧,朋友?”

他瞥了一眼旁边存在感强烈的男人,不情愿地补充,“我的——朋友们。”

莫洛斯没有回应他那套“朋友”的说辞。

借杆往上爬是阿纳托利惯用的伎俩。

“把你知道的线索留下,然后离开。梅洛彼得堡的混乱,我们自己会处理。”

阿纳托利轻笑一声,倒也爽快,从怀中取出一枚密封的小型卷轴,置于桌面。

“期待下次见面能带来更多好消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又瞥向一旁虎视眈眈的希格雯,尽管后膝仍隐隐作麻,但仍保持着风度优雅行礼,转身离去。

办公室重归寂静。

莫洛斯望向那维莱特,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方才回避视线的答案,可对方已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只走上前,拿起卷轴仔细检查。

若是从前的莫洛斯,大概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顺着那维莱特的举动讨论接下来的事。

可如今的他,已彻底认清自身的渺小,也终于被迫学着去依靠、去信赖他人。

于是他抿了抿唇,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阻止我吗?”

那维莱特并未抬眼,手中动作亦未停顿。

“不必。”

他听见莫洛斯胸膛里剧烈的心跳,“你的视线已给出了答案。而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回答出乎莫洛斯的意料。

他原以为那维莱特垂眸是为了表达对“法律”的坚持,却不曾想,那只是纯粹的信任。

——因为你第一时间看向了我,所以我知道你会在意我的底线。因此,我也不愿以个人意志干扰你的抉择。

莫洛斯一时语塞,侧过头干咳几声,低声嘟囔,“…不管怎样也不敢在最高审判官面前犯案啊。”

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朝那维莱特身边靠近半步,目光落向他手中的卷轴。

那维莱特将卷轴稍稍放低,让他看得更轻松些。

卷轴上记录了卡伦尔与几家贵族商会的交易往来。

这类以利益为基础的合作关系并不牢固。

为保全自身、也为牵制对方,双方都留下了详实的记录——从交易金额到时间地点,事无巨细,一一在列。

“虽有证据,却不足以定罪。”

那维莱特眉宇微凝,“西索尔先生已将数年前那桩《蓄意谋杀案》中与佩尔特家族有关的一份罪证交予我。但这份阿纳托利先生的诚意中,却找不到任何佩尔特家族直接参与的痕迹。”

佩尔特家族是旧贵族中势力最庞大的一块硬骨头。

他们心知肚明,枫丹过往诸多走私、人口贩卖、恶性竞争等案件背后,几乎都有这个家族的影子。

可他们行事极为谨慎,从不留下任何可被追查的证据。

“另一份证据,什么时候到手?”

莫洛斯一怔,猛地抬头,正迎上那维莱特探询的目光。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某种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这是芙宁娜女士的发现。”

那维莱特解释道,“对外,她宣称因督政官入狱悲痛欲绝,将自己关在沫芒宫中静默消化这一切。”

“但事实上,她的智慧与洞察力,远超众人想象。”

起初,连那维莱特也几乎被芙宁娜那恍惚失神的样子骗过。

如同歌剧院的每一位观众,他同样相信了她毫无破绽的演出。

直到深夜,一声轻叩门响,才揭开了真相的一角。

那维莱特第一次知道,在芙宁娜看似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