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留下的伤痕,理应心如止水。
但莫洛斯脸上或多或少几乎整张脸都有的细微痕迹,却总是让他感到自己也说不清的在意。
刀、剑、弓、爪......
即使莫洛斯有非常敏锐的战斗素养,这类伤痕多为普通擦伤,但其体质却使得伤痕难以治愈。
已经过去了快三周,这些结了痂的伤疤依然刺眼。
莫洛斯收回目光,叉子重重刺穿盘子里的肉排。
明明自己已经回来坐镇水下了,水上堆积的公务难道还不够忙吗?
怎么还跟打卡上班似的,时不时就要下来一趟?
“最近出现了针对枫丹贵族的连环杀人案。”
那维莱特低头看了眼千疮百孔的肉排,察觉到对方的不满,轻咳几声,从口袋中取出几张画片,摊在桌面,“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纤维或能判断凶手身份的痕迹。”
照片上,曾经奢华的书房和宴会厅已成屠宰场,场面令人作呕。
“如此狠戾的手段,本不应留下任何活口。”那维莱特继续说道,指尖点了点最后两张照片上惊魂未定的一男一女,“但奇怪的是,昨天发生的这起最新案件,却意外遗留下了两位幸存者——提尔贝特先生以及索维格莎女士。”
莫洛斯:“……”
他看着面前血淋淋的图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餐盘里达尔特意准备,浇着浓郁酱汁的肉排,顿时感觉胃口全无。
他默默把手中的刀叉放下,语气肯定,“阿纳托利做的。”
“虽然我认同你的判断。”
那维莱特看见莫洛斯把碗碟嫌弃地往前一推,气鼓鼓的模样让他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为什么要来水下?
或许,只是想向总想把他排除在“污浊”之外的盟友证明,在规则或法律允许的前提下,他的眼睛是可以容忍一些东西出现在面前的。
至于挑在这个时候打开话题——
算是个小小的、无声的报复。
“但逮捕需要证据,审判需要程序。”
“简单。”莫洛斯没了胃口,干脆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本书。
他翻开书页,从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
“他要找德米特里。目前死的那些贵族,都在之前与这个男孩有或多或少的接触,有些甚至是他的恩客或伙伴。”
这是阿纳托利通过壁炉之家秘密渠道送来的诚意…或者说一种别样的炫耀。
德米特里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
他深知,在眼高手低的贵族圈层,很少有人会第一眼去关注一个陌生人的内在与智慧。
于是他利用这张神明恩赐的出色皮囊,一步步向着目标中更高层级的权贵接近,用年轻鲜活的肉体攀上关联,再用远超他人的狠毒手段,编织牢不可破的合作网络。
几个月的时间,他从最底层、有特殊癖好的小官员开始,一步步、一步步往上爬,像一条致命的菟丝子,疯狂汲取养分。
光是看着情报上的文字描述,连莫洛斯都有些佩服这孩子。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末尾,阿纳托利还特意用张扬的字迹多加了一句。
【活着的那两位,是我送给朋友的小小礼物,希望你喜欢这份惊喜。】
可惜,这人也精明的很。
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工艺,自己阅完后没十秒,这张纸就自燃销毁,一点证据也没留下。
而那维莱特的下一句话,也恰好印证了阿纳托利送的“礼物”。
“经过执律庭的审讯,提尔贝特先生和索维格莎女士二人,对策划陷害枫丹督政官入狱一事,供认不讳。”
莫洛斯冷哼一声,将手中那张纸展开,递到那维莱特面前。
纸上没有任何手写字迹,只有从不同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印刷字,被精准地拼接成一个姓氏和一个地址。
“佩尔特家族,郊外别馆。”那维莱特抬眸看向莫洛斯,“这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嗯哼。”莫洛斯点头,“这个地点是给他的回礼。我们可以提前让逐影庭和执律庭的精锐部署在那里,在他准备犯案的时候,人赃并获,拿下他。”
“他会相信吗?这看起来是一个明显的陷阱。”
“他会。”莫洛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