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如同一枚烧红的烙印,烫在专案组的战略图上,也烫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它不是一组简单的经纬度数字,而是一串融合了现实空间坐标、异常能量频率特征以及潜意识层特定“锚点”标识符的复合数据。技术组的初步解析报告显示,其指向的“核心终端”或“接收站”,位于西太平洋某片公海区域,地理位置模糊,但能量特征显示该处存在极强且异常的意识活动背景辐射,几乎像现实世界的一个“意识湍流”空洞。
但那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也并非当前最急迫的目标。
姜墨留下的信标,以及逆向追踪捕获的反馈信息,还揭示了另一个关键事实:海洲市城南的星光游乐园遗址,不仅仅是噩梦的“编织工厂”,更是那个遥远“神骸”终端与本地现实世界进行稳定能量交互的关键中继节点和信号放大器。
换句话说,要真正切断这条情感收割管道,甚至以此为跳板反向侵蚀“神骸”系统,星光游乐园这个现实的“泵站”,是必须拔除,也能够被拔除的第一环。
因此,尽管赵志刚对那个遥远的公海坐标立刻启动了最高级别的信息上报与国际协作程序,但海洲本地的行动重心,毫不犹豫地压向了那片已被封锁的废墟。
上午九点,秋日的阳光带着一丝清冷的力度,洒在城南边缘那片被岁月和荒草吞噬的土地上。
星光游乐园巨大的、锈蚀的牌坊式大门紧闭着,缠绕着崭新的警方封锁带,在风中猎猎作响。门内,昔日的欢笑声早已被死寂取代,只有疯长的野草从破碎的水泥地缝隙中钻出,攀爬着锈蚀的游乐设施骨架。褪色的卡通壁画斑驳脱落,露出下面黯淡的水泥墙体。巨大的摩天轮静止不动,钢铁骨架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几个轿厢在风中微微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铁锈和植物腐烂的混合气味,与梦境中那甜腻腐朽的气息诡异地形成了现实与虚幻的呼应。
园区外围,穿着制服的民警拉起了数道警戒线,疏散了偶尔前来探险的都市传说爱好者或误入的流浪者。更内层,则是赵志刚亲自带领的刑警支队技术小组和部分便衣。他们穿着防护服,手持各种探测仪器——从常规的金属探测、辐射检测,到小杨带来的几台特制能量波动扫描仪——正在对园区进行地毯式的初步勘察。
“地面无明显近期人类活动痕迹……红外探测未发现异常热源……常规电磁频谱在正常背景波动范围内……”对讲机里传来各组勘察人员的例行汇报。
赵志刚站在鬼屋前那片相对空旷的水泥地上,眉头紧锁。物理层面的勘察,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对方的手段如此轻易就能被常规仪器检测到,那也不会隐藏这么久。
他抬头看向园区入口方向。两辆黑色的越野车正缓缓驶过警戒线,在指定的安全区域停下。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兰芷汐。她换上了便于行动的深色户外装束,背着一个小型医疗急救包和一台便携式数据记录仪,眼神冷静地扫视着四周环境。
随后,另一侧车门被推开,姜墨有些脚步发虚地走了下来。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眼下的青黑显示着精神尚未完全恢复,但左眼却异常明亮,仿佛在主动调整焦距,适应着这片现实中的“噩梦源头”。他拒绝了兰芷汐的搀扶,自己站稳,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然后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这地方……空气指数绝对超标。”他嘀咕了一句,目光却如同雷达般,快速扫过眼前的景象——锈蚀的大门、荒芜的步道、沉默的摩天轮、阴森的鬼屋……每一个细节,都与梦境中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