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画出来的分区线,就跟教授在黑板上画的水利工程图一个德性!小生意起灶,跟正经搞工程一样,格局再小,也得先规划明白了,不然就得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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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杭城的天,蓝得连根云丝都找不着。我捏着诺基亚站在景芳亭公交站台,屏幕泛着蓝光,映着国浩刚发来的短信:“老地方碰头,剪彩的红绸带给你留了一截。”
哥几个踩着咯牙的青砖路往东站方向走。好家伙!一拐弯大家伙全愣住了:以前那挤吧得要命的小破店,愣是让他整出几分大商场的敞亮劲儿!玻璃橱窗里模特穿得倍儿鲜亮,LED灯带滋啦啦亮,下雨天都晃人眼。最绝的是门头那块新招牌:“金胖服饰商城”六个大字溜光水滑,底下还印着“一站式全品类服装体验店”的红字标签,排面十足!
“汪哥!到啦!”国浩那破锣嗓子穿透嘈杂传过来。他裹着那件不合身的西装,胸前别的绢花红得深浅不一。胖妹在收银台后头一探头,头发上别的塑料水钻在灯底下闪啊闪——这神气儿,跟当年在夜市拼杀时一模一样。江湖再大,人的那股子劲头儿,磨不掉。
剪彩掐着点儿九点十八分开始。国浩握着那把镀金的大剪子,手指头上的筋都绷出来了。完事了,他开始照着稿子念致词,那话筒呲儿呲儿地响:
“感谢各位领导百忙之中……”(那稿子多半是网上哪个犄角旮旯抠来的),“作为东站商圈升级改造示范项目……预计年营业额达到……带动周边……”胖妹憋着笑往他裤兜里塞纸巾——得,那借来的西装胳肢窝早湿透了。
人群里碟片哥突然吹响他那钥匙链上的哨子:“金总!您给大伙儿说说这‘示范工程’启动资金从哪拨的款呀!”大伙儿“哄”地全乐了。国浩抹了把汗,把那稿子团得跟腌菜似的往兜里塞:“咳咳…这个嘛…目前集团资产主要涵盖服装537件、内衣若干套…哎!别笑啊!等地铁六号线修过来,咱这儿就是坐拥金交椅的路口!” 小买卖想变大,光会干不行,还得敢说,敢给未来画饼。画得圆不圆先不管,气势得到位!这就跟在工地上喊号子一样,自己信了,别人才可能跟你走。
我瞅着被雨打湿的花篮,突然就想起前一天帮瑶瑶姐搬家的情形。她新租的小单间里堆满装公章的盒子,“你们班的实习鉴定章啥时都行,来盖呗”,说这话时她正把那个“杭城人力资源协会理事”的铜牌往门后藏。再看看眼前花篮缎带上被雨水晕开的名字——有些排场,看着热热闹闹,其实就跟雨里的水彩画似的,下点雨就糊了。
“快看QQ群!”南希使劲儿捅我胳膊。
保田发的那条贺信被截图转疯了,开头写着:“各相关单位:欣闻金胖服饰商城盛大开业……”那语气,正经得跟红头文件似的!落款更绝:“十三行杭广青年男装办公室副主任李保田”,后头还画了个手写笑脸!
“这就叫资源整合,懂不?”国浩凑过来,我闻着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樟脑丸和廉价盒饭的味道。他手机屏幕上是物流公司报价单,边角上贴了张小便签:下月房租6800。“等冬天旺季来了,咱门口再支个摊,你不是一直念叨想继续练摊嘛?机会来了!”
雨点子说下就下,“噼里啪啦”砸在庆典礼门口的拱门上。胖妹冲出去救花篮,红高跟一脚踩进积水,“哗”地一下,溅起的水花里还漂着金粉。大家七手八脚把模特往屋里搬,那些塑料胳膊腿“叮叮当当”撞在玻璃上,声音居然跟老教授拿教鞭敲讲台一个味儿!提醒你该长记性了。
中午一起扒饭,国浩摸出个扁铁罐装的杨梅烧酒:“四季青二楼C区,有个十平米的小档口,要转租。”他那根粗手指头在沾了油渍的地图上使劲点,“月租八千。拼一把不?敢不敢接?”
店里的广播刚好大声放着《爱拼才会赢》,把国浩后面的话全盖了。但我知道他意思——这就跟2004年那个暴雨夜似的,我俩挤在三轮车篷布底下,听雨点砸在尼龙布上“噗噗”响,盘算着明天去环北批发市场进多少件那时候最火的格子衬衫。创业这念头,它真能长脚,无论淋多大的雨,挤在哪个犄角旮旯,它都挠着你的心窝子想往外蹦。挡不住!就跟工地的野草能从水泥缝里钻出来一样,生命力旺着呢!
九月了,杭城的天还闷得像个大蒸笼。我躺在床上琢磨事,对面小康的铺位上,贴着一张《超级女声》的李宇春海报,红彤彤的特别扎眼,中性风正是小康的心头好。那夏天,感觉每个人都在燃烧,都在躁动,都在找那个能钻出去的缝。我的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