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杭州爱情故事(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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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哗啦”一响,时间好像卡带了几秒。浅灰羊绒大衣裹着个身影进来,头发上沾着还没化完的小雪粒。隔着热茶气儿往上蹿的烟儿,俩眼神“哐当”碰上了。呵!耳朵上那对珍珠小耳坠,跟着光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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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佳。”瑶瑶姐声音听着有点远。我端着茶杯,里头的碧螺春叶子跟着手微微哆嗦。

窗外雪花渐渐密了,瑶瑶姐被一电话叫走了,“砰”一声关门,世界清静到吓人。汪佳拿着银勺子搅着杯底的茶汤,“叮叮”的脆响,特别清晰。这声儿……怎么那么像当年校运会我那破牛仔裤被扯开裆的声音?

我清了清干巴的嗓子:“实习…单位还好吧?沈立勇那小子……还跟你一块儿呢?”

她搅动的手停住了。茶水倒映着她眉眼,比记忆里瘦了点。我数着她低垂的眼睫毛在下眼睑投下的影子,感觉像在翻一本落满了灰的旧相册,里面空了好多页。

“凑合吧。”她的手指头在青瓷杯沿上画圈,指甲被釉色衬得像半透明的蜜蜡。“瑶瑶姐说你在四季青旁边有个仓库,弄自个儿的潮牌SUDU?啧,认识这么久,我这邻居都不知道上门蹭杯热水喝。”

我喉咙紧了紧,杯里的茶叶让我想起去年超市理货时打翻的那堆泡沫瓶:“小买卖瞎折腾,饿不死而已,离‘老板’差十万八千里呢。”

她突然抬起头看我,那对珍珠耳钉也跟着轻轻一抖。暖烘烘的屋里,她的香水味,混着老檀香,有点上头。

瑶瑶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汪佳正解开大衣那两颗牛角扣子,灯光流淌在她雪白的高领毛衣上,好看得像夜里刚开的白山茶。瑶瑶姐抱着个红泥小火炉冲进来,鬓角的小花歪成了“45度醉态”,“外头雪疯了!你俩……聊得挺热乎哈?”那眼神在我和汪佳身上遛了几个来回,门儿清。

天黑透了,汪佳掏手机,大衣口袋里带出一根细细的竹签,“啪嗒”掉地上。我弯腰捡起来,“柳暗花明”四个字在手里,边角磨得溜光水滑,不知道被摸过多少遍。茶馆屋檐下的铜风铃被风吹得叮咚乱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她从我这拿签子的时候,指尖凉丝丝的。

我提议请她们去吃火锅,瑶瑶姐说不做电灯泡,让我们自己去。

火锅烧开了,白雾汹涌得像澡堂子。汪佳的脸在水汽里一隐一现。铜锅边上,红油凝出的琥珀色油花,晃得像她耳朵上晃动的坠子。隔壁那桌猜拳吆喝声撞在玻璃上,碎得像房檐挂着的冰溜子掉下来摔八瓣。

“小心烫。”她隔着白茫茫的雾气递过来个漏勺。手腕上系着一根挺细的红绳,在蒸汽里红得像一点朱砂痣。这画面……电光石火间!第一次在公交车上给她递车票,她那小指头也这么微微翘着!

玻璃窗上全是霜花,霓虹光晕在上面变成模糊的彩色大泡泡。吃饱喝足,我俩带着一身浓烈的牛油味儿钻进冷飕飕的黑夜里。寒风卷着她围巾两边的穗儿,像一群细小的银鱼在游。路口汽车尾灯流成一条红河,我们不约而同没打车,沿着路边慢慢地走,水泥地上的裂缝像刻着的旧时光。

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暖黄的门灯像一个拥抱。她停住脚,小巧的鼻尖被光照亮:“喝杯热的暖暖?”她侧身问我,发梢轻轻擦过我的衬衫领口。就那么一瞬间,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奇异感在心底滋滋冒了头。

便利店的自动门唰啦敞开。货架的玻璃反光里,我看见我俩并肩站着。岁月在脸上刻了点儿东西,在眼神里藏了点儿内容,可站在这儿的影子,奇妙地跟少年时重叠上了。她踮起脚去够最上层马克杯的样子,在灯下特别清晰。

街上突然静得出奇,雪花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我俩捧着热乎扑鼻的纸杯继续溜达,热气扑面,一会儿就在睫毛上凝了层霜花。她开始讲在设计室的糗事:弄翻了整整一瓶靛蓝丙烯颜料,木地板的纹路里渗得深深浅浅,像路灯照在雪地上的样子。

前面公交站牌,一辆末班车慢悠悠开过,碾着路面上细碎的霓虹光。站牌上那张褪色的广告贴纸,猛地蹦进我眼睛——那不正是当年接她那路车的图吗?!心里“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跟汪佳毛衣绞花针法一样紧密!

拐角婚纱店的橱窗灯光明亮,模特脖子上的珍珠光泽温润柔和。汪佳对着冰冷的玻璃轻轻呵出一小团白气。雾气迷蒙了窗外的景,心里那个被遗忘太久的角落却像擦亮的镜子一样清晰发亮:原来之前的那些错过,都是为了把这重逢的星光,攒得足够闪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