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的封锁与分化策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罩向王家屯。但王二娃和他的特务营,并未坐以待毙,而是如同最灵巧的游鱼,开始在这张网的缝隙间穿梭、撕咬。
暗流:新的通道
老烟枪将侦察排能动用的人手几乎全都撒了出去,他们的任务不再是单纯的侦察敌情,而是寻找生机。崇山峻岭、荒僻小径、甚至干涸的河床,都成了他们探索的目标。
这个过程充满了艰辛与危险。一名战士在勘探一条看似可行的山谷时,误入了日军新设的雷区,牺牲了。另一组人在试图穿越一片密林时,与日军的一支巡逻小队遭遇,经过短暂交火,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才侥幸脱身。
但付出总有回报。几天后,老烟枪拖着疲惫但兴奋的身躯返回营部,带回了一张简陋却至关重要的草图。
“营长,找到了!”他指着草图上一条蜿蜒的、几乎被灌木完全覆盖的兽径,“从这里,翻过老鹰岭,可以绕过鬼子的三道封锁线和落马坡,直接插到黑风峪的南麓!虽然难走,骡马勉强能过,人更没问题!就是路程远了差不多一倍。”
王二娃仔细看着草图,眼中精光一闪:“好!这条路,就是我们的生命线!立刻安排可靠人员,实地再走一遍,确认安全,设立隐蔽的标记和临时休息点。同时,寻找更多这样的通道,不能只依赖一条路!”
利刃:以战养战
就在老烟枪寻找通道的同时,铁蛋也在谋划着反击。正面强攻封锁线是愚蠢的,但他的目光,盯上了为封锁线运送补给的后勤车队。
通过老烟枪情报网零星的信息和教导队根据地图进行的推演,他们大致判断出日军为北路封锁据点补给的一条主要路线和时间规律。
铁蛋亲自带着一个加强排,在预定伏击地点——一段崎岖山路旁的密林中,潜伏了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中午,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和日伪军的吆喝声,一支由三辆卡车和几十名伪军护卫的运输队,缓缓驶入了伏击圈。
“打!”铁蛋一声令下!
“哒哒哒!”
“轰!轰!”
机枪和手榴弹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首尾两辆卡车瞬间被打瘫,中间的卡车也慌忙停下。护卫的伪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剩下的要么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要么抱头鼠窜。
战斗毫无悬念,迅速结束。
“快!搬东西!”铁蛋大吼。
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冲上卡车,将上面满载的粮食、罐头、弹药,甚至还有几箱崭新的棉军服,迅速搬运下来,由预先组织好的民兵和群众接力运走。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等到附近据点日军闻讯赶来时,只看到三辆冒着黑烟的卡车空壳和满地伪军尸体。
铁蛋带着部队和缴获的物资,早已沿着事先勘察好的小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次干净利落的伏击,不仅缴获了宝贵的物资,缓解了王家屯的补给压力,更沉重打击了日伪军的补给线,让负责封锁的日军部队也感到了后勤不继的威胁。
攻心:诚意的分量
政委老周再次踏上了前往“镇三山”营地的路。这一次,他不仅带着政策和口号,更带着实实在在的“礼物”——几箱从日军运输队缴获的罐头、药品,还有特务营自己省下来的一部分粮食。
见面地点设在一个中立的小山村。
“镇三山”本人是个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的汉子,眼神里透着精明和警惕。他看着老周带来的东西,又看了看老周诚恳的脸,沉默了很久。
“周政委,”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不是我不信你们八路。可鬼子那边放出话了,谁跟你们走得近,就剿了谁。我手下百十号兄弟,拖家带口,不容易。”
老周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叹了口气:“三山兄弟,你的难处,我们理解。鬼子势大,我们都受过他的欺压。但我们八路军,从不会强迫朋友做做不到的事情。这些东西,不是收买,是我们抗日队伍之间,一点互相帮衬的心意。”
他指着那些药品:“咱们山里缺医少药,兄弟们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磕磕碰碰,这些或许能应个急。”又指着粮食,“咱们都挨过饿,知道粮食的金贵。这些东西不多,是我们从牙缝里省出来,也是从鬼子手里抢过来的!”
“镇三山”看着那些物资,眼神复杂。他确实缺这些东西,尤其是药品。
老周趁热打铁:“我们不要求你立刻跟我们一起打鬼子,那太强人所难。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