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所能创造的有限价值,怕是永远赶不上累积的利息和债务。
结果可想而知一一他会被这座冰冷宏伟的高塔彻底绑定,一生都要在塔內充当底层的研究苦力和魔法劳工,永无脱离之日。
塞涅卡托马斯森拒绝了这份卖身契。
低劣的资质让他能够比较轻易地放弃对於成为强大法师的幻想,从而达成作为低级法师衣锦还乡的未来,而不是以余生为代价,沦为塔內一个不起眼的、被债务压垮的“塔奴”。
於是,在让老家的国王大哥送了一批钱过来(相当於赎身费)之后,塞涅卡托马斯森忍痛“自愿放弃”了与他一同成长的法术书以及仅有的几件魔法小道具,又“自愿签署”了魔法只可自用,不得向外泄露任何法术知识的契约—
时隔十五年,第一次踏出费舍尔法师塔后,他,终於自由了!
回到加西亚伯国之后,他的国王大哥向所有臣子们展示了一番什么叫打感情牌的高手。
加西亚新任国王虽然搞钱不太行,但个人魅力却是非常行,竟然成功笼络了法师之路断绝的老弟,使他最终拋弃了任何可能危及王权的念头。
接著,塞涅卡托马斯森在大哥的建议下,开始学起了家族的骑士传承。
相比起低劣的魔法资质,塞涅卡托马斯森在战士之路上明显走得更加顺畅,短短七八年,他便成为了中阶强者,而且还成功將魔力与战技结合,走上了罕见的奥法骑士道路,被国王大哥授予將军之职。
而后,因为国库的空虚,或许还有曾经因为缺钱而断绝的法师路—总之,这两兄弟在彻底掌控了加西亚伯国后,就开始疯狂了捞钱。
这些流淌著血泪的“黑金”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国王和將军的私囊,表面上带来了短暂的虚假繁荣,却也理下了致命的祸根。
作为国王与將军,他们的行为其实不算太出格,毕竟世上很多看似严谨的组织结构实际上就是个草台班子,他们两兄弟只是捞钱而已,又没做什么杀人盈野的可怕大事件,没人能管得到他们头上,但他们唯一做错了一点一一他们的手伸得太长,捞钱捞到了隔壁扎布伯国。
相比起加西亚佰国,扎布伯国土地更小人民更少,职业者士兵的数量和质量也都不如加西亚伯国,看在对方没有闹出人命的情况下,只能忍气吞声。
正义的復仇之火,往往在屈辱和血泪中点燃。
这一忍就忍了將近十年,忍到了十年前外出冒险、如今已成为中阶职业者的本地冒险者归来。
终於,苦尽甘来,扎布伯国立刻掀起了战爭,在舆论场上彻底压倒了加西亚伯国后,还突然爆出了“几年前,扎布伯爵娶了后就一直藏在闺中的妻子,其实是加西亚伯国现今国王和將军的妹妹”这一猛料。
扎布伯国將这些年来被压迫、如今实力暴涨以及对加西亚伯国领地的宣称权这些消息全部放出风去,確认了周围的国家都对自己攻打加西亚伯国深感认同、並且还明確作出了不会出兵干扰这场战爭的保证后,立马御驾亲征,一战就將整个加西亚伯国的领土打了下来。
塞涅卡托马斯森也不得不带著最后的一队人马亡命而逃,最后因为想要拿索莱娜的人头作为自己未来前途的踏脚石,反而被李瑞一斧砍下了脑袋。
说到这里,史崔克以一声沉重的嘆息,为奥法骑士塞涅卡托马斯森的故事画上了句號。
当这个故事说完后,他们这一行的队伍也接近了目的地一一被掳妇孺们的家乡,草帽村。
他们这一行人从正午之前,大约十一点钟开始走,一直走到现在將近太阳落山才堪堪走完。
也多亏了这些被亡命徒掳走的都是常年劳作的农家妇孺和孩子,筋骨结实,经得起长途赶路,不然他们今晚恐怕还得在野外露营。
当草帽村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这群妇女儿童全都涕泗横流,放声大哭了起来。
草帽村明显经歷过火灾,一眼望去,只有零星几座石屋土屋还勉强屹立不倒,其他地方几乎全都是菸灰的黑色。
一群鼻青脸肿的的男人们正在收拾这焦黑的废墟,听到女人孩子们的哭声后,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狂奔看冲向了自己的妻儿。
草帽村的老村长確认了女人孩子都被带回来了之后,一叠声地向李瑞他们发起感谢,同时还赶著两名青壮连夜去城镇向执法官通报这件事。
作为救回了村中妇女儿童的英雄,他们被请进了全村最好的石头房中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