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白雪,来中和化解陛下体內多余的阳火,使得阴阳调和,龙体更为安泰。”
嘉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商云良说的他没全信,但他觉得,听起来还是蛮受用的。
商真人说得好!
朕就是我大明唯一的太阳!
自是纯阳之身,受天地庇佑,万民敬仰!
瞧瞧!这比外朝那些只会吹捧的臣子也不遑多让!
文官们写这些他嫌浪费时间,而在商云良这里,嘉靖巴不得他多说一点。
没多会儿,吕芳就拿了个铜盆,端了一盆洁白无暇的雪走了进来。
这老太监倒是多才多艺,弄出来一大盆却连一点按压或者错断的痕跡都没有,盆子的雪浑然天成,就像是这玩意儿就是搁在雪地里慢慢等著落满一样。
连惯常爱挑刺的嘉靖,蠕动了半天嘴唇,也没吐出来半个字。
商云良站起身,来到这铜盆面前,“仔细”检查了半天,方才颇为满意地对嘉靖说:“陛下,入得您龙体、关乎修行根本之物,依臣浅见,还是请您亲自动手更为妥当,亦能更添一份诚心,感应天地。”
听到“动手”俩字,老太监下意识地麵皮一抽,而嘉靖那边在愣了一下之后,则是跃跃欲试。
“朕该如何做”
嘉靖显然迫不及待。
商云良心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首先,请陛下移步,以清水净手,务求洗净纤尘,任何不洁皆需祛除,以示对天地灵物的敬畏之心。”
嘉靖瞅了瞅自己的龙爪,不用吕芳伺候,他自己就从坐榻上起来,然后直奔搁在不远处的水盆架。
商云良一点儿都不关心那水干不乾净。
他要的就是道长的“参与感”。
等到道长洗完手,又拿了白绢布擦完,商云良这才继续道:“陛下,请取小炉一座。”
这点事很快就被吕芳给办好了。
在嘉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商云良继续发挥:“请陛下取“参天”仙药,並取掌心大小的一块陛下认为至纯至净的雪块。”
“这无根之雪水,乃上天所赐之玄英玉液”,至寒至净,以其温煨药剂,可褪去阳火之气,独留天华。”
“二者相融,阴阳交匯,便可炼製出更適宜陛下龙体的灵药,此次陛下便可不再受那阳火微灼之苦,修行之路更为顺畅。”
嘉靖听了,狠狠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学到了。
然后,在商云良同意之后,他就开始亲自忙活起来。
他以前都是等著別人给他弄好,无论是给他炼製仙丹,还是给他讲经,皇帝自己除了没事比划一下导引吐纳的架子,根本不会做什么具体的事情。
玉熙宫的那些人怕皇帝亲自试了露馅。
而商云良完全没这个顾虑。
这一套操作,说人话就是,挖点雪和那一份取出来的初级燕子药剂搅在一起,再上锅把雪水煮化了,这不就稀释了吗
本来压根就没什么“阳火灼身”之类的事情,全是商云良忽悠嘉靖的。
现在药剂的被稍稍稀释,自然效果差一些,那就更不可能让嘉靖身体变热。
那又不是纯白拉法德。
但在嘉靖的视角里,可就是完全另一回事。
他这个上天垂青的皇帝,在商真人的指点下,自己上手,采上天所赐,至寒至净的玄英玉液,再和“参天”仙药融合,压制自身体內多余的阳火,调和了阴阳!
这不就等於他嘉靖自己掌握了一手最简单的“仙法”吗
等到他喝下去发现確实有效,身体和脑子对帐对上了!
哎!你別说,你还真別说————
商真人这一手暗合天理,他妙哇!
看著嘉靖在那里开始笨手笨脚地忙活,一会儿大呼小叫,一会儿又小心翼翼。
商云良叉著手,往后退了几步,把这地方全留给了嘉靖。
隨便折腾。
吕芳也不能倖免,被嘉靖指派得团团转。
商云良笑眯眯地,时不时回答嘉靖拋来的问题。
如同在看稚童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