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这个!脏不脏!”
三个孩子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慌忙把手里的粪球丢掉,可他们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脏,竟下意识地在新衣服上擦了擦。
这下可好,衣服上的牛粪更多了,连脸上都沾了几点黑。
林呈把他们按在墙边排好队,三个孩子还想扑过来抱他的腿求原谅,林呈赶紧退后几步,从墙角捡起根细木棍,甩了甩,“啪啪” 作响:“给我站好!谁再乱动,我就打断谁的腿!说,是谁开的牲口棚门?是谁先跑进去的?”
“是大哥开门!” 林世泰立刻指着林世安,一点也不犹豫。
林呈上前看了看牲口棚的门,原本这门是由一根木棍斜放着当作锁的,他刚刚来倒洗脸水后,好像忘记插上木棍,所以孩子才能打开这个门。
林呈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记得把门关上的,这下好了。
鼻尖闻到臭味,林呈捂着鼻子,看向站在一边脸色发白的林世安“你怎么不看着他们?让他们跑到棚里玩粪?”
林世安声音都带着颤:“我…… 我就去上了个茅房,让他们在门口等我,没想到我刚走,他们就跑进去了…… 三叔,这可怎么办啊?三婶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他刚才在厨房里等吃丸子,三婶给了他两个,让他带着弟弟们在院子里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几个弟弟就弄成了这副模样。
茅房本就挨着牲口棚,中间就隔了道矮墙,也难怪孩子们会趁他不在跑进去。
幸好棚里的牛马性格温顺,都躺在地上睡觉,没被孩子们惊扰,也没踩到他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林呈想到这儿,又看了眼三个脏兮兮的孩子,对林世安说:“你去叫你三婶过来,顺便打一盆热水过来。”
他转身将粗木棍插在牲口棚的门把手上,这样孩子们就算再想进去,也打不开门了。
张秀儿很快就赶来了,刚靠近就闻到一股臭味,再一看三个孩子的模样,差点气哭,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骂林世安,只能对着林呈抱怨:“怎么搞成这样?你也不看着点!这衣服刚给他们穿上的新衣服,才穿了半天就脏成这样!”
林呈也不说话,任由她数落,这次自己也有责任。
他退远了些,等她抱怨完,才皱着眉说:“他们太调皮了,不打一顿根本记不住教训,要不今天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张秀儿连忙摆手:“可别,大过年的打孩子,不吉利,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骂咱们的。老人家常说,过年打孩子,会把一年的福气都打跑。”
林呈只好把这顿 “打” 先记下,指着林世泰和林世贤:“你们两个给我等着,过了年再收拾你们!这次先饶了你们。”
两个大孩子知道自己闯了祸,低着头乖乖站着,不敢说话。
林世钧年纪小,虽不懂自己错在哪儿,但见哥哥们都不敢吭声,也攥着小拳头,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像棵蔫了的小树苗。
张秀儿又气又急,转头朝着屋里喊:“蕙兰,快端盆热水过来!”
张惠兰很快端着铜盆跑出来,盆里的热水冒着热气,还放了块粗布。
林世安跟在后头,提着热水壶。
张秀儿先接过布,蘸了热水给三个孩子擦手 ,林世泰手上的牛粪都快干了,搓了好几下才擦干净,林世钧的小手黑乎乎的,擦完布都变了色。
林世贤的指甲缝里还嵌着草屑,张惠兰用帕子包着他的小手,用一根小树枝一点点挑出来。
擦完手,又给他们脱外衣、脱裤子、脱鞋子 。
一边抱怨,一边把脏衣服丢在盆里,抱着三个孩子去房间洗澡。
烧热水、兑温度、给孩子洗澡洗头,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把三个孩子收拾干净,换上了干净的旧衣服。
张秀儿把林世泰和林世贤交给张惠兰看管,反复叮嘱 “别让他们再乱跑”,自己则背着还在打哈欠的林世钧,去厨房帮忙了。
这边,林呈早就回到房里,继续和林老头折纸钱。炕桌上摆着半篮子折好的银元宝,林呈拿起一张纸,忽然想起刚才孩子们的模样,忍不住问:“爹,我和大哥、二哥小时候,也这么皮吗?”
林老头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倒没这么皮。以前家里不宽裕,顿顿吃不饱,冬天连厚衣服都没有,大多时候都缩在炕上取暖,哪有力气去玩牛粪?再说,那时候家里也没牛和马,想玩粪便也没的玩。”
林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惆怅“他们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