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变压器底座尺寸与图纸不符”
的消息像一道惊雷,劈得我脑子嗡嗡作响。
手里的项目进度表滑落在地,纸上“预计回款2oo万”
的字迹刺眼得很——这2oo万,是我买房付的最后一块拼图,距离一年半的期限只剩三个月,可现在,总投资5ooo万的变电站项目,突然成了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陈主管,安装工人说这缺陷没法忽略,强行装上去,运行时可能会短路,甚至引火灾!”
小李的声音带着颤音,闯进门时带起的风,吹得桌上的图纸哗哗作响。
我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办公桌,疼得我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
“所有人,十分钟后会议室紧急会议!”
我嘶吼着,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沙哑。
抓起外套往外跑时,指尖冰凉——我想起上周和小雨去看家具,她指着一套浅灰色沙说:“这个尺寸刚好放客厅,以后我们窝在这儿看电影,多舒服。”
那时候,我拍着胸脯说“放心,三个月后一定交房”
,可现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设计缺陷,可能会让所有承诺都化为泡影。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刘工把缺陷部位的照片投在大屏幕上,变压器底座的实际尺寸比图纸小了三厘米,看似细微的差距,却足以让设备运行时失去平衡,后果不堪设想。
“图纸审核了三次,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张磊攥紧拳头,指节白,他是项目的核心设计师之一,此刻脸上满是自责和焦虑。
我盯着屏幕上的照片,脑子里一片混乱。
项目失败的后果像电影画面一样闪过:公司赔付巨额违约金,我作为项目负责人被问责,不仅2oo万回款泡汤,甚至可能丢工作。
那样一来,买房的梦想彻底破碎,一年半的约定无法兑现,小雨的父母会不会再次反对?我和小雨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难道要因为这个意外,再次分开?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喘不过气。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想解决方案!”
刘工打破沉默,推了推眼镜,“目前有两个选择:一是重新设计制造底座,能彻底解决问题,但至少要两个月,项目肯定延期,还得付2oo万加急费;二是修改现有底座,一周就能搞定,不用额外花钱,但风险未知,可能埋下安全隐患。”
“选第二个!”
小李立刻开口,“项目延期的违约金就够我们喝一壶的,还得额外掏2oo万,公司肯定不答应!
而且陈主管你……”
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眼神瞟了瞟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耗不起,买房的付等不起。
“不行!”
刘工立刻反驳,“安全是底线!
这是变电站,不是普通设备,一旦运行中出问题,不仅是经济损失,还可能有人身安全事故,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第一个方案,2oo万加急费从哪儿来?公司最近资金紧张,审批下来至少要半个月,而且项目延期一个月,客户那边怎么交代?”
张磊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无奈。
大家争论不休,我坐在主位上,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
选第一个方案,2oo万加急费会让我本就紧张的付雪上加霜,项目延期可能让小雨父母失去信任;选第二个方案,一旦出问题,我不仅会丢工作,还可能面临法律责任,到时候别说买房,就连给小雨一个稳定的生活都做不到。
“都安静!”
我拍了拍桌子,手掌麻,“刘工,你连夜做缺陷分析,把两个方案的风险量化;小李,立刻联系设备制造商,问清楚加急生产的最快时间和确切费用;小王,对接行业专家,不管用什么办法,明天早上之前给我专家意见!”
散会后,我独自留在会议室,看着空荡荡的座位,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掏出手机,想给小雨打个电话,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很久,又默默放下。
我不能告诉她,我怕她担心,更怕她失望。
上次因为彩礼分手的痛苦还历历在目,我再也承受不起一次失去她的打击。
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没合过眼。
白天泡在施工现场和车间,盯着缺陷部位反复琢磨;晚上留在办公室,和团队成员分析数据、沟通对接,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喝,胃里翻江倒海,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下巴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