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后宫干政,祖制不容!(1 / 3)

宫女的哭喊声还在殿里飘。

像根针似的,扎得人耳朵疼。

朱厚照已经转过身。

抬脚就往外走。

龙袍下摆蹭过冰冷的金砖地。

窸窸窣窣的响。

像极了他此刻憋着的粗气。

张永见状。

赶紧迈小碎步跟上。

他瞅着少年天子那挺直却透着寒气的背影。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张永心里门儿清。

接下来要见的。

是整个大明朝最金贵的女人。

刚当上太后的张皇后。

仁寿宫的门槛高得很。

朱红漆都被岁月磨得发亮。

还没迈进去呢。

就听见里面 “哐当” 一声。

是瓷器摔碎的动静。

紧跟着。

女人尖利的哭骂声钻出来: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那是他亲舅舅!他爹尸骨未寒,就敢对张家下死手!”

朱厚照在门口站定。

抬手止住要喊 “太子驾到” 的太监。

自己抬脚迈了进去。

殿里乱得像遭了贼。

描金的茶杯碎了一地。

上好的龙井泼得哪儿都是。

那股茶香混着怒气。

呛得人难受。

张太后坐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

发髻散了一半。

脸上还挂着泪珠。

往日那端庄样儿。

这会儿全没了。

瞧见朱厚照进来。

张太后 “腾” 地一下站起来。

手指直接戳到朱厚照鼻子前:

“朱厚照!你给哀家跪下!”

朱厚照站在原地没动。

十五岁的少年。

眼神比殿里的铜香炉还冷。

“母后。”

“孤是大明朝的储君。”

“这天下,只有孤让别人跪的份。”

“没有孤给谁下跪的道理。”

“你!”

张太后被噎得胸脯一鼓一鼓的。

指着他的手抖个不停:

“哀家是你娘!是先帝的皇后!你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儿臣不敢忘了母后的生养之恩。”

“也不敢忘了先帝的教诲。”

朱厚照慢慢走到张太后面前。

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

“但先帝教儿臣的。”

“是‘君为臣纲’。”

“是‘后宫不得干政’。”

“不是教儿臣纵容外戚横行。”

“更不是教儿臣看着他们草菅人命!”

“什么外戚横行?那是你亲舅舅!”

张太后的声音突然拔高。

跟扯着嗓子喊似的:

“鹤龄和延龄是哀家唯一的弟弟!”

“你把他们关进诏狱。”

“是想让哀家断子绝孙吗?”

“他们要是真安分守己。”

“儿臣自然敬着他们。”

朱厚照弯腰。

捡起一块碎瓷片。

尖尖的碴子划破了指尖。

血珠立马渗出来。

他像没瞧见似的:

“可他们强抢民女的时候。”

“没想过自己是皇亲。”

“打断百姓腿的时候。”

“没想过自己是国舅。”

“砸人店铺的时候。”

“更没想过这是在打皇家的脸!”

他把碎瓷片狠狠往地上一摔。

“咔嚓” 一声。

听得人牙酸。

“母后可知顺天府的百姓怎么骂?”

“他们骂张家是‘京城恶虎’。”

“骂先帝纵容外戚。”

“骂儿臣是‘包庇恶人的昏君’!”

“这些话。”

“扎的是儿臣的心。”

“更是在打我朱家的脸!”

张太后被朱厚照吼得往后退了一步。

脸上头一回露出慌色。

她在深宫里待久了。

哪听过这些市井里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