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面的主事拟的,说赵氏品行端正、知书达礼,符合选秀标准,属下也没多想,就给加进去了,真不知道她是杨次辅的外甥孙女啊!”
“没多想?” 杨一清冷笑一声。
“我外甥孙女的家世,礼部会查不到?分明是有人故意瞒着你,或者你根本就是知情不报!”
王瓒吓得连忙磕头。
“次辅大人饶命!属下真的不知情!是主事刘谦报上来的,属下可以对天发誓!”
李东阳见他吓得魂不附体,不像是装的,便摆了摆手。
“起来吧,既然是刘谦报的,那你回去把刘谦叫来,就说本官有话问他。”
“是!是!属下这就去叫!” 王瓒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暖阁,后背的官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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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清看着他的背影,咬牙道。
“定是刘谦搞的鬼!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掺和,我这就去查他的底细!”
“去吧,小心点,别漏了马脚。” 李东阳嘱咐道。
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事恐怕不止刘谦一个人,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网。
与此同时,东厂的暗牢里,刘瑾正盯着墙上的舆图,指尖在礼部官员的名字上一一划过。
“陛下虽然没明说,但这名单里的猫腻,瞎子都能看出来。” 刘瑾尖着嗓子道。
“给咱家听好了,所有人都换上便服,分成十组,一组盯礼部的主事以上官员,看他们和哪些文官往来;二组去查这些士大夫之女的家世,看看谁和礼部官员有利益勾结;三组去翻礼部的旧档,看之前的选秀名单是不是也有猫腻!”
“记住,要秘密行动,别让任何人发现,要是走漏了风声,咱家扒了你们的皮!”
“是!厂公!” 底下的番子齐声应道,一个个如幽灵般消失在暗牢里。
不到半个时辰,京师的大街小巷就多了些 “货郎”“乞丐”“挑夫”。
他们背着货担,拿着破碗,看似在讨生活,实则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礼部官员的府邸。
盯梢刘谦的番子扮成卖糖画的,在刘府门口支起摊子。
见刘谦鬼鬼祟祟地出门,连忙跟了上去,看着他进了城西的一家酒肆,和一个穿青袍的文官低声交谈,连忙记下那人的样貌。
查赵氏家世的番子则扮成收账的,去了赵氏父亲的商铺,旁敲侧击地问出 “上个月礼部郎中王宗来过,说能帮赵氏选秀” 的线索。
而锦衣卫的指挥使陆炳,正带着暗线在礼部的库房里翻找账目。
“重点查上个月的往来书信和礼品登记,看看有没有文官给礼部官员送礼的记录。” 陆炳压低声音道,手里拿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照亮了满架的旧档。
锦衣卫的暗线动作麻利,很快就翻出一本礼品登记册,上面写着 “礼部主事刘谦,收御史唐某绸缎十匹”“郎中王宗,收侍郎林某白银五百两”,日期正是拟选秀名单的前几天。
“陆大人,找到了!” 暗线低声道,将登记册递了过去。
陆炳接过一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果然有勾结!御史唐某是名单里唐氏的父亲,侍郎林某是林氏的父亲,这分明是花钱买名额!
接下来的三天,京师表面上依旧平静。
街面上的年味还没散,百姓们讨论着常平仓的平价粮。
没人知道一场暗流涌动的调查正在悄然进行。
东厂的番子几乎踏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从酒肆茶馆到胭脂铺,搜集了一沓沓证词和画像。
锦衣卫的暗线则查遍了礼部的账目、官员的产业,甚至连夜去了通州,查了林氏父亲的粮行,发现他曾给王宗送过上千石粮食。
礼部的官员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出门总觉得有人跟着,家里的书信被翻动过,甚至有官员发现,自己藏在床底的银票不见了几张。
刘谦吓得闭门不出,天天在家烧香拜佛。
王宗则找机会串供,却被东厂番子偷偷录了音。
还有几个参与拟名单的小吏,直接收拾行李想跑路,刚出城门就被锦衣卫抓了回去。
杨一清和李东阳也没闲着。
杨一清问出赵氏的父亲是被王宗怂恿的,还拿了他五百两银子。
李东阳则查出刘谦收了唐御史的好处,答应把唐氏加进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