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例。”
三日后,陈兴带着两名户部吏员、十名锦衣卫,悄然离京。
出发前,他特意去了趟郧阳府派驻京城的联络处,问了问流民安置的近况。
得知六十万流民已尽数登记入籍,新开垦的荒地种上了冬麦,他才放心启程。
山东曲阜,孔府。
宗主孔弘绪与族老们议事,得知朝廷可能派人来查田亩,一名族老笑道:
“宗主放心,历任巡抚都要给咱们孔家几分薄面,京官来了也一样。”
“再说,知县孔谦是咱们自家子弟,凡事都向着咱们,他们查不出什么的。”
孔弘绪捋着胡须,虽有几分自得,却也多了丝谨慎:
“听说这次来的是陈承兴,此人历来手段强硬,不可小觑。吩咐下去,最近收敛些,别让他抓住把柄。”
几日后,陈兴一行,悄然抵达曲阜。刚进县城,就见街边农户三三两两聚着,对着不远处的孔府方向叹气。
一户姓周的老农告诉陈兴,他家三亩地去年被孔府管家强占,理由是“挡了孔府祠堂的风水”。
他去县衙告状,知县孔谦只甩了句“圣裔占地,天经地义”,把他赶了出来。
陈兴没声张,先去了县衙。知县孔谦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
见了陈兴,只当是普通京官,端着架子坐在堂上,慢悠悠道:
“陈大人远道而来,怕是为了田亩的事?实不相瞒,曲阜的田,多是孔府祖产,百姓口中的‘强占’,不过是佃户欠租抵债,算不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