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十年之约(1 / 2)

嘉靖二十三年,春和景明。京城的天际线早已不复当年的青瓦连绵。

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烟囱与铁轨纵横的厂区,蒸汽机车轰鸣着穿梭于京郊。

冒着白烟的铁甲舰停泊在天津卫港口,炮口森然,昭示着大明如今的赫赫军威。

这二十年,是大明脱胎换骨的二十年,也是陈兴以“长生”为饵,撬动历史车轮的二十年。

乾清宫内,朱厚熜已年近四十,鬓角染霜。他对着铜镜,抚摸着自己还算健朗的体魄,眼神复杂。

二十年了,陈兴每周如期入宫“渡神力”,他也勤练了二十年“不老长春功”,体质确实远超同龄帝王。

甚至比年轻时还要精力充沛,但所谓的“长生不死”,却始终遥遥无期。

镜中的白发、眼角的细纹,都在无情地戳破他自欺欺人的幻想。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曾有一次,他酒后质问陈兴:“为何二十年过去,朕仍未得长生?”

陈兴只是平静地回答:“你根基尚浅,需再待时日,待新政大成,天地灵气汇聚,方能功成。”

朱厚熜明知这可能是谎言,却不敢戳破,他早已离不开陈兴,离不开这二十年革新带来的强盛大明。

更离不开“长生”这最后一丝执念。若是承认被骗,他这二十年的付出、与文官集团的决裂、对陈兴的依赖,都将沦为天下笑柄。

他只能愈发沉迷修道,将所有疑虑都寄托于“天道轮回”,自欺欺人地等待着那虚无缥缈的长生。

与朱厚熜的纠结不同,太子朱载坖早已成长为一名开明睿智的青年。

他自三岁起便由陈兴亲自教导,没有经历过皇权与文官集团的残酷博弈,也未被“长生”的诱饵迷惑。

陈兴没有藏私,将现代的“人人平等”“天下大同”理念,融入他的启蒙教育中。

他跟着陈兴去蒙学,看到贫家子弟与富家孩童一同读书写字,明白“学问面前无尊卑”;

他去江南工厂,看到匠人凭借技艺获得丰厚报酬,知晓“劳动不分贵贱”;

他翻阅陈兴编写的《万国纪要》,了解到世界之大,明白“大明虽强,却需兼容并蓄”。

朱载坖完全接受了这些超前的理念。他在朝堂上直言“士绅与百姓同为大明子民,赋税当一视同仁”。

在民间推行“取消贱籍,凡大明子民,皆有科举、经商之权”。

甚至力排众议,开设女子学堂,提出“女子亦可入学为官,为国效力”。

这些举措虽遭到部分守旧官员的反对,却得到了年轻官员、民间百姓的广泛支持。

也得到了朱厚熜的默许,他如今只求长生,只要新政不废,朱载坖的作为,他并不多加干涉。

这二十年的发展,早已超出了陈兴最初的预期:

普及教育已覆盖全国每一个州县,甚至延伸到偏远乡镇。全国学堂逾万所,简体字成为唯一官方文字。

《三字经》《百家姓》不再是唯一教材,取而代之的是《数理基础》《自然常识》《大明律法》。

其中明确写入“人人平等,天赋人权”的理念。

女子入学率已达三成,京师女子学堂培养出了第一批女医、女教师、女官员。

科举制度彻底改革,分为文科、理科、工科三科,不再以四书五经为唯一标准。

大量民间人才通过科举进入朝堂,士绅垄断仕途的局面彻底终结。

蒸汽机已成为工业的核心动力,江南、广东、山东等地形成了大型工业基地,纺织厂、机械厂、兵工厂鳞次栉比。

铁路网络纵横全国,京杭铁路、粤汉铁路、津沪铁路等主干线连接各大城市,蒸汽机车日行千里,漕运与货运效率提升十倍不止。

造船业更是突飞猛进,大明水师已拥有数十艘铁甲舰,配备后膛炮与鱼雷,航行速度与火力远超西方列强,

屯门海域再无外邦敢造次,甚至大明商船已远航至欧洲、美洲,将丝绸、茶叶、瓷器与先进的机床、火器销往海外,带回大量黄金与原材料。

陈兴推动取消了延续千年的贱籍制度,规定“凡大明子民,无论出身,皆享有平等权利”。

民间商业空前繁荣,市民阶层兴起,茶馆、戏院、报纸遍布城市。

《大明日报》每日刊登国内外新闻、政策解读,甚至开辟了读者来信专栏,百姓可通过报纸建言献策。

“天下大同”的理念虽未完全实现,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