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护腕缝隙处,不知何时,竟然插入了三根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光泽的银针!
“你……!”单于又惊又怒。
巴图看着他,染血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笑容。
“噗——!”颉利单于再不犹豫,手腕发力,弯刀彻底搅碎了巴图的心脏!
巴图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软软倒地,但那个嘲讽的笑容,却凝固在了他年轻的脸上。
几乎同时,颉利单于也感到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从手臂迅速向全身蔓延,双腿一软,竟踉跄着单膝跪倒在地!
“单于!”
“快!扶住单于!”
“军医!快传军医!”
金狼卫们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场面一片混乱。
颉利单于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指着剩下那六名早已吓傻的“嫌犯”,咬牙切齿地道:“杀……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命令被立刻执行。在一片绝望的哭喊和求饶声中,六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而颉利单于,则在金狼卫的簇拥下,被紧急抬往王帐。军医诊断,银针上涂抹的是某种强力麻痹神经的毒素,虽不致命,但足以让单于在数个时辰内无法动弹,需要静养排毒。
一场突如其来的肃清风暴,以暗哨队长的死亡、单于中毒、巴图及六名“嫌犯”被斩首、扎那被贬为士卒而暂告段落。
人群在压抑和恐惧中缓缓散去。扎那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失魂落魄地走向自己被暂时查封、如今又因他被贬而可能被分配的新营帐方向。他需要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消化这刻骨铭心的悲痛与无力。
扎那掀开那顶破旧、散发着霉味的营帐门帘,走了进去。帐内昏暗,空无一人。他背对着帐门,身体微微颤抖,愤怒、悔恨、悲伤……种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又一名忠诚的同伴,为了大晟,为了陛下,在他眼前壮烈牺牲!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流露出丝毫悲伤!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再次陷入刚刚结痂的掌心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帐帘被再次掀开,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缓缓走进了这顶昏暗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