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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王文远却异常清醒。他深知朝廷的反应速度和地方财政的枯竭。
他再次上前,:“府尊大人,兵贵神速,剿灭反贼刻不容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保宁府库空虚,此前筹措已尽,岂能再因粮秣贻误剿贼大业,坐视反贼坐大?”
他猛地转身,面向所有士绅,眼神如刀,:“诸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今日我辈若再吝惜身外之物,明日便是反贼屠刀加颈,家破人亡之时!
我王文远,认捐白银一万五千两!粮米八千石!以充剿贼军资!誓灭张逆!”
此言一出,大堂内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疯狂、更加歇斯底里的认捐狂潮!
“我赵家认捐一万两千两!粮五千石!剿灭反贼!”
“李家认捐八千两!粮三千石!与反贼势不两立!”
......
一个个平日里锱铢必较的名字,此刻报出的数字却一个比一个惊人,对反贼张行及其新政的恐惧,压倒了所有吝啬。
短短时间,认捐的白银便已突破十万两之巨!粮米无数。
陆梦龙看着眼前这近乎疯狂的认捐场面,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更深的悲凉与沉重,:“好!诸位乡贤深明大义,忠义可昭日月!
本府代朝廷,谢过诸位!所捐钱粮,即刻登记造册,分文入库,尽数用于剿灭张逆反贼之大业!若有贪墨挪用者,定斩不饶!”
他转向幕僚,声音嘶哑却带着最后的力气:“取本府官印!取……取白绫!本府要亲书这血泪控诉!六百里加急!直送成都巡抚衙门!告诉王巡抚,告诉朝廷!保宁府……已到悬崖边缘!川北……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