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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盯着墙上《天文图》的沈砚之,这时候忍不住凑近了些。他个子矮,得踮着脚才能看清图上的细节——图上的二十八宿,他跟着祖父学过,可这张图上的北方星宿,比如斗宿、牛宿,标注得比家里的星图详细多了,连星宿对应的地脉范围都用小字写在旁边。
“王二婶,”他指着图上的斗宿,声音里带着好奇,“这张《天文图》是您太爷爷画的吗?俺家里的星图,北方星宿没这么细。” 王二婶放下茶壶,走到墙根下,指尖轻轻碰了碰《天文图》的宣纸:“是俺太爷爷画的。他以前在钦天监当差,专管看星象、辨地脉,这张图是他临走时偷偷画的,上面记了二十八宿和地脉的对应关系——你看,角宿主东方的山脉,像咱们村东边的那座山,就是角宿罩着的,山稳,水土也养人;心宿主南方的平原,就像工厂选址的那块地,平坦,地脉也顺;还有你指的斗宿,”
她指向斗宿的位置,“斗宿主北方的水脉,咱们村后的那条河,就是斗宿对应的,所以常年不干旱,也不发大水。” 沈砚之听得认真,赶紧从斜挎的布包里掏出个小笔记本——笔记本是祖父给的,封面已经磨破了,里面记满了他平时学的风水、星象知识。他翻开本子,拿出铅笔,一边对照着《天文图》,一边一笔一画地记:“角宿:东方山脉,稳,养水土;心宿:南方平原,坦,地脉顺;斗宿:北方水脉,常流,不旱不涝……”
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院里的蝉鸣、屋里的茶香混在一起,格外安静。 “等俺记完了,”沈砚之抬头,眼里闪着光,“就带回江南给俺爹看,还要教给村里的小伙伴——俺爹常说,好学问得传下去,不能断在咱们这代。”
王二婶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看了看沈竹礽,忍不住笑了:“说得好!学问就是这样,你传我,我传他,不管是江南的‘隐士’,还是东北的‘出马仙’,说到底都是在护着这份传承。以后你们要是还想了解这两张图,随时来俺家,俺把俺太爷爷留下的笔记也给你们看。”
沈竹礽端起粗瓷碗,喝了口热茶,茶香里带着暖意。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屋里,落在《天文图》和《风水图》上,淡墨的线条、朱红的圆点,在光里像是活了过来——那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也是砖房里藏着的、最珍贵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