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已初见雏形。
这一夜,月明星稀,清风徐来。沈逸处理完一日公务,信步来到后院花园。却见月光下,宁清漪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面前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但她并未弹奏,只是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怔怔出神,侧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柔美。
沈逸放轻脚步走过去,柔声问道:“清漪,这么晚了,还未休息?”
宁清漪闻声回头,见是沈逸,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平静,轻声道:“夫君。只是觉得今夜月色甚好,一时贪看,忘了时辰。”
沈逸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在月光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的肌肤和那双含着淡淡轻愁的明眸,心中微动。他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宁清漪作为大夫人,对内协调姐妹,安抚人心;对外协助他处理文书,制定法度,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也从未向他索取过什么。她就像一株空谷幽兰,安静地绽放,默默地付出。
“清漪,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沈逸由衷地说道。
宁清漪微微摇头:“能帮到夫君,清漪不觉得辛苦。”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只是……有时见夫君与小蛮妹妹纵马校场,与书瑶妹妹商议商事,与芸娘妹妹探讨药草……清漪除了这些案牍文书,似乎……并不能真正为夫君分忧解难,心中……偶感寂寥。”
她终于将埋藏心底的一丝不安与失落,小心翼翼地袒露出来。她渴望的,或许不仅仅是事业上的并肩,更是心灵上更紧密的契合。
沈逸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恍然。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因为宁清漪的沉稳可靠,而忽略了她内心深处同样需要被关注、被需要的情感需求。
他伸出手,轻轻覆上她放在琴弦上的微凉的手背,目光诚挚地看着她:“清漪,你错了。”
“你可知,你处理的那些案牍文书,维系着整个青岚县的运转经络?你制定的那些法度规章,奠定了青岚县长治久安的基石?你协调内外,安抚人心,才让我能无后顾之忧地去开拓、去征战?”
“你就像这月光,看似清冷,却无处不在,温柔地照亮着青岚县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我的心。”
“若无你在身后将这纷繁世事梳理得条理分明,我又岂能安心做那冲锋陷阵的矛头?”
“清漪,你于我,于青岚,绝非可有可无。你是定盘的星,是压舱的石,是我沈逸此生……不可或缺的知己与伴侣。”
沈逸的话语,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如同温暖的泉水,涓涓流入宁清漪的心田,将她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和寂寥,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抬起头,美眸中水光潋滟,映着天上的明月,也映着沈逸深情的脸庞。她反手握住了沈逸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夫君……”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轻唤。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交融在一起。凉亭、古琴、月色、相依的两人,构成了一幅静谧而美好的画卷。
沈逸看着她眼中清晰可见的情意,心中柔情满溢,忍不住缓缓低下头,向那微启的朱唇靠近。
宁清漪心跳如鼓,脸颊绯红,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一般,最终,她轻轻闭上了眼睛,长睫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默许了这份水到渠成的亲密。
然而,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触碰的刹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月夜的宁静!
“大人!夫人!不好了!”一个负责在二门值守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惊慌,“西……西市那边走水了!火势好像不小!”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沈逸和宁清漪迅速分开,两人脸上都闪过一丝遗憾,但随即被凝重取代。
“可知是何处起火?因何而起?”沈逸沉声问道,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好像……好像是一家新开的油铺,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丫鬟急声道。
沈逸眉头一皱,油铺失火,非同小可!他立刻对宁清漪道:“清漪,你留在府中,安抚众人,不必惊慌。我立刻带人前去查看!”
“夫君小心!”宁清漪关切道,眼中满是担忧。
沈逸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宁清漪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心中虽因意外中断而有些怅然,但更